似梦非梦（三）（2/2）

“原来如此，确实如此，当真如此。”许鸯一连说了三个“如此”之后，原本沉郁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笑意，但更多的还是恍然大悟的惊喜。

宋离不明觉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反问道：“你确定我的解释对你有用？”

“这是自然，感谢先生提点，不知先生如何收费？”

宋离嘴角一抽，道：“不用了，这次就免了，从下次开始罢。”

这么草率的解释，让他怎么敢昧着良心收钱啊？可是，来访者又觉得还不错，那就从下次开始收费好了。

“还有一事，先生起初提到我们需隔七日才做一次治疗，可我相公看得紧，未必能准时到达，三日之后可以吗？”

宋离想了想，今日的咨询也未必做得完整，三日之后也算不上仓促，还能再接再厉，将两个梦境结合分析，一举两得。

“好。”

事实上，从昨日到现在，宋离已经有一天一夜没见到陆生了。这本没有什么，可对于宋离来说，这一日不见便如隔——

“呸呸呸，想什么呢，我还是赶紧把衣裳还给陆生，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在许鸯走后，宋离便回到房中将昨日的新衣裳取了出来，在陆生房前踌躇徘徊着。

“有事？”陆生的声音从宋离身后传来，另宋离一惊，吓出一身冷汗。

“没、没……”宋离那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当下，他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好歹让嘴巴利索些。

陆生不言，将目光凝聚在宋离怀中的包裹上。

宋离见状，涨红了脸道：“这是我、我买来给你赔罪的，昨日不是将你的衣裳给弄脏了嘛。”要说为何红了脸，他是当真不知，也无法控制。

陆生闻言，抬起手臂望了望袖上那几片墨竹，淡淡道：“不碍事。”

宋离一听，以为陆生不要那新衣裳，就要将手撤回来，却被陆生半路拉住。

宋离一脸愕然地望着陆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即是心意，我便收下了。”陆生说着，面上尽是温柔的笑意，这对宋离来说简直是会心一击。

“好、好的。”宋离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自己也愣了愣，不知从何时起，他一到陆生面前，就变得呆呆愣愣，十分笨拙，这本不该如此。

宋离怕陆生发现自己的异样，便以清洗房间为由离开了。

他先是到灶房前打了两桶水来，又去找了两块破布，开始擦洗地板。

不多时，换上新衣的陆生来到了宋离屋前，看着湿漉漉的地板，无从下脚。

宋离余光瞥见有人来了，抬首便见陆生逆光站在门前，身着白袍，青丝玉带，面若冠玉，皮肤白得发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污垢，似雪，一尘不染，自带光芒。

宋离愣了半天才笨拙地起身，艰难地走至门口，与陆生相看两无言。

“咳——”宋离的一声干咳打破了平静，“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嗯。”

“不愧是——”宋离募地捂住嘴，差点儿将衣服的来历说出。

陆生原是想追问下去的，却被宋离抢了话：“不愧是我买的衣裳，嘿嘿。”

“你还真是不自谦。”陆生忍俊不禁道。

“偶尔还是可以，就是别告诉夫子啊，不然又得训我。”

“夫子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可听多了就怕了，而且我感觉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就是风俗习惯不同罢了嘛，我们那里民风开放，生活自由，想想还真是怀念呐。”

陆生一听他说“怀念”，心里便有些急了，沉沉道：“你总说你们那里好，那你想回去吗？”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

“当然想啊！”宋离毫不犹豫地说道。

陆生不悦，赌气似的说道：“那为何不回？”

宋离挠挠后脑勺，不情不愿地嘟囔道：“这不是回不去嘛……”

陆生闻之更气了，方才的好心情一哄而散，大步走进宋离房中，留下一个懵懵的宋离。

“陆生，”宋离一边喊，一边拎着衣服的下摆，艰难地跟了进去，“你这又是怎么了？”

陆生也不回答，只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着。

宋离委屈地看着陆生，心生疑惑：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生气了……

“长离——”一个熟悉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