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画不完的圆，眉头结不开的结（2）（2/2）
因与果，谁都逃不掉这个循环。
聂铠以为她说的是书的内容，就跟着她一起发散思维：“那，执行这一切的人，岂不是也有罪过了？”
肖洱心中一动，望向聂铠。
“唉，鸳鸳相报何时了，鸯在一旁看热闹。”聂铠故意抖机灵道。
后来肖洱终于看完了那本书，看到少年终于在阳光下死去。
那天她在书桌前呆坐了很久。
她突然觉得，这本书，也与守护有关。
寒假就是短暂，还没觉得逍遥了几天，就快要开学了。过年玩疯了，寒假作业没做的学生都抓紧时间在家补。肖洱的作业成了抢手货，早早就被好几个同学预约了。
今年肖长业和沈珺如没有带她出门旅行，他们说姥姥今年身体不太好，不适合出门。
白雅洁自那天之后，消停不少，可能真的是怕了。毕竟，梦薇那一声“聂铠”叫得倍清楚，她不可能没听见。只是不晓得，肖长业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和白雅洁的儿子在一个班。他要是知道的话，会做何感想呢。
大概会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小吧。
呵，有些事情，或许不是巧合，而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呢。
比如，她注定要插手这件事情。
开学前三天，聂铠突然给肖洱打了电话。
他语气凝重，说：“你最近和阮唐联系过吗？”
肖洱说：“她奶奶回家休养了，我最近没见过她。”
聂铠说：“柯岳明说他看见阮唐在一家酒吧打工。”
“你说什么？”
柯岳明是爱好音乐之人，比起民谣，更喜欢摇滚。他是“麋鹿”酒吧的常客，因为酒吧每周一、周三、周六的驻唱是个摇滚歌手，业余却有特色。
他就是在那里看见服务生阮唐的。
“这家酒吧挺乱的，但比起夜店要好很多。”柯岳明见到肖洱和聂铠的时候，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可能是面前两个人，气场都太强了。他说：“我问了酒保，他说阮唐在那儿干了一段日子了。虽然只是服务生，但是毕竟那种地方，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又是高中生，多不好……”
“那天她没看到我，我本来想去阻止，但她可能也不会听我的。我只好让小铠告诉你了，你们关系好，还是，还是劝劝她吧。万一被老师知道，可就惨了。”
胡闹。
肖洱自然明白，阮唐为什么现在去酒吧打工。她是未成年，又需要大笔的钱，想来收入高她又能去的地方也就这些不正规场所。
肖洱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处理。她已经跟阮唐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阮唐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现在她做了这个选择，可能，不是一时冲动。
肖洱让柯岳明带自己和聂铠去“麋鹿”酒吧。
柯岳明忐忑：“去找阮唐？”
肖洱：“去听歌。”
柯岳明：“啊？”
聂铠明白肖洱的意思，她是担心这么直接过去找人，阮唐会觉得难堪。
周五，傍晚6点。
肖洱给书法课老师打了电话，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去上课了。
“麋鹿”酒吧6点以后才正式营业，可肖洱晚上不能太晚回家，除非那天她上书法课。
酒吧就在市中心那条繁华的商业街的街角巷落里。没有放肆的灯牌，就孤零零一个院子，门口立一块木板，写着“麋鹿”，歪得七零八落。院中聚集着抽烟喝酒撸串打牌的青年。
这些巷落肖洱很熟悉，她每周都要路过。不久以前，聂铠还在这里英雄救美。
她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聂铠似乎不陌生。肖洱想起他在南京夫子庙的静吧里，自弹自唱《一生有你》。
那时候，她接近他，不过是想知道更多白雅洁的消息。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吧。
但是，不能回头了。她也不想回头。
聂铠挺拔干净，穿着板型很正的长风衣，穿梭在一帮非主流中，格格不入。
肖洱跟在他身后，发现周围不少人抬眼看他。其中有个朋克装打扮的女人，肖洱觉得很眼熟。
她记忆力不错，马上就想起来，是在医院外的奶茶店见过。
那时候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他们对聂铠指指点点。
这一次，那女人身边人不少。吵吵闹闹的，加上灯光昏暗，肖洱看不出那天的男人在不在。
他们进了酒吧，找了个角落的卡座，点了几杯鸡尾酒。
柯岳明把拉链拉到下巴，头直往里缩，语气中带着奇异的激动，对肖洱说：“我们是不是不能让阮唐发现我们的身份？然后打她个措手不及？”
肖洱：“……”
聂铠没听柯岳明说话，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真难听。”
肖洱愣了会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正在酒吧中央舞台上唱歌的驻唱歌手。
肖洱心念微动，淡声接上：“那你去唱啊。”
聂铠最受不得她的激将：“唱就唱。想听什么？”
“《烟花易冷》。”肖洱平时听歌不多，小众的都没听过，周杰伦算是首选。
聂铠扬眉：“没问题。”
也不知道他蹿上台说了些什么，很快女歌手就把话筒交给了他，还帮他去点歌机那里点歌。肖洱想，还能说什么，色诱。
这首歌配乐清浅寡淡，大半靠清唱，好在聂铠的声音条件极佳。
流行歌，可古典意味浓郁。聂铠用擅长的民谣唱法，声音清冽醇厚，咬字清晰，尾音婉转，别有一番韵味。他的演唱立刻引来在场客人的追捧。被挤下去的歌手看聂铠眼里有闪烁的光，听着听着，跟着唱起来。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柯岳明在肖洱耳边说：“聂铠这形象，这嗓子，要是混娱乐圈，简直了。一准迷死万千少女啊。”
肖洱像没听见，随手端起桌上的蓝色夏威夷喝了一口。
柯岳明说：“唉，这是聂铠的！他说你不能喝酒的，你的果汁在这儿。”
肖洱瞥他一眼：“你有意见？”
柯岳明吞了口口水，噤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