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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连分开,都迁就着你(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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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死柯基。”他声音闷闷的,“他跟你说的?”

“啊。”肖洱漫不经心地答。

“对不起,我之前没告诉你我家的事,是因为……”

得知肖洱知晓这些,聂铠最先做的竟然是道歉。肖洱注视着他,像是想要看出他脑回路的构成。

聂铠因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点懊恼地挠挠头,正在兀自纠结组织语言。

“你怎么由着他这么打你?”

肖洱不关心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只是问。

聂铠整个人都有一点丧气,他低声说:“那天他喝多了。”

肖洱不作声,等着他的下文。

“他昨天本来在南京,酒桌上喝多了。接到我妈的电话以后,应酬完,后半夜就直接让司机开车回来了。”聂铠说,“我妈本想让他联系名师辅导班,给我补课。他听到我的成绩,一时气上头……”

“所以就打了你?”肖洱问他,可心里存了疑,聂铠不像是这么老实挨打的人。

聂铠苦笑一声:“没,他打我妈。说她没教好我。”

肖洱微微吸气。

“平时他顶多脾气差,可一喝酒,就变了个人。照死里打,我妈根本没法还手。”聂铠说,“我不护着,我妈现在该去医院躺着了。”

肖洱没说话,脑子里却浮现出聂铠家那个大客厅来。在某一个凌晨,醉酒归家施暴的男人,懦弱哭泣的女人,和隔在两人中间的聂铠。

他那样的人,就是挨打,也不会求饶。只能咬紧牙关,沉默地挡在母亲身前吧。

肖洱想到这里,觉得脑子里的某一处神经,突然炸裂。

头有点疼,呼吸也不顺畅。

“那怎么不离婚?”肖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怎么不报警?”

“我妈舍不得吧,毕竟我爸清醒的时候,不那么凶残。”聂铠说,“可能他自己也有意识,所以平时躲得远远的,不回来。而且,我妈跟我明明说过,这辈子她是离不开我爸的,死也要死在聂家……”

肖洱不懂这个女人,她觉得可笑,也觉得可耻。宁可忍受家庭暴力,背着丈夫和别人苟且,也不愿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

白雅洁和聂秋同,究竟是怎样的纠缠?

她没有兴趣,也不想关心。

肖洱只是愤怒,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最终全都落在聂铠一个人的身上。

聂铠在她头顶轻声叹息:“跟你说说话,我心情好多了。”

肖洱慢慢平复心情,问他:“那你会去吗?”

“什么?”

“名师辅导班。”

“去毛线。”聂铠说,“我不可能让他如意的。继承他的公司,想得美。”

“他再发火呢?”

“得了吧,一年到头就回来一两次,我妈经过上回,也不会给他随便打电话了。”聂铠说,“就是我妈那儿有点烦,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可是,再有一年就高考了。”

“随便吧,随便上个大学。”他说,“我对这个不苛求。”

肖洱心情复杂,沉思良久终于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可是聂铠突然道:“肖洱,你家的灯亮了。”

肖洱家住在高层,说这话的时候,聂铠是仰着头的。

肖洱的心狠狠一坠,又提到嗓子眼。她也抬头去看,从她所在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客厅和厨房的窗户。

亮起的灯是厨房的。

她不记得父母有起夜的习惯,但谁知道呢。

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巧,要联系你的人,可能一整天都不打电话,偏偏你放下手机去了趟厕所,他就打电话来了。

小概率事件,总会发生。

肖洱的腿有一点发软,死死盯着自己家,脑子都不会转了。

万一父母想看看她睡觉踢不踢被子,万一推门进她房间了,该怎么办?

肖洱不敢想象后果,也完全想不出应对的法子。

她脑中一团糨糊,急火攻心之下,怒气只能发泄在聂铠身上。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聂铠说:“你先别急,肖洱。”

她却方寸大乱:“如果我妈妈发现了,我怎么说?!”

肖洱无法设想沈珺如的表情——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半夜三更从家里跑出去,去见一个男孩子以后。

会盛怒,还是彻底失望?不管是哪一个,肖洱都无法承受。

短暂的惊恐间,厨房的灯又灭了。

一切重归于寂。

这就说明,他们没有进她房间,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肖洱一下松了劲,差点没站稳,聂铠忙伸手去拉她,她却推开他,看向聂铠的目光也带着冷意。肖洱的后背全是淋漓的冷汗,骨子里透出后怕的恶寒。

杨成恭说得没错。

不只是“麋鹿”酒吧,这个人也是个定时炸弹,会随时引爆。

她不能再在他身边待下去。

否则,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粉身碎骨。

“嘿,胆子这么小啊?”

偏偏聂铠还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带着笑说。

他根本不会明白,沈珺如的态度对肖洱而言意味着什么。像他这样的疯子,根本就不会明白。

谁都不会明白。

“聂铠,下周五是你生日。”肖洱深深吸气,压下方才心头因为一时心软而冒出的那些荒谬想法,低声说。

“嗯,怎么?”聂铠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扯到生日上去了。

“你记不记得上回二中的篮球赛,你答应阮唐,我们去看比赛,你要请她吃饭。”

后来因为肖洱住院,这事就被搁下了。

“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周五你请我们吃饭,我们帮你庆生。如果你还有开party的打算,那个再说,但这是单独的。”

聂铠的眉梢一扬:“你要单独给我庆生,还叫上阮唐干吗呀?”

肖洱看了他一眼:“还有其他事情。”

“是不是……去西塘的事?”

肖洱不吭声,只是默默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我回去了。”

聂铠耸耸肩,女孩子就是害羞,肖洱也一样。

看着肖洱的背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楼洞里,他才穿上外套。衣料触及肌肤,却只觉得凉。

这丫头,是座冰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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