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情浅缘深,一辈子怨偶(2)(2/2)
程阳噎住。他是看到校园帖子上那些奇怪言论,才生出了同情心,可这个女人……总是一副寡淡的样子。
她从不接受旁人的审判评度,除了聂铠。
“狗咬吕洞宾。”
他心底不悦,低声嘀咕,转头就走了。
……
肖洱按部就班地生活,仿佛又回到高考前的那段日子。她见不到聂铠,可耳边几乎断不了他的传言。
不同的是,如今传闻中的聂铠,是一个神迹般的存在。
学校几年前就跟风举办的好声音类歌唱大赛到今年已是第三届,聂铠参加海选的时候,直接获得了晋级总决赛的通行证。
院级篮球比赛,他身为外院为数不多的男同学,身兼队长与教练等数职,拉起一支球队来。艰苦锻炼了半个月,竟也破天荒地进了前三名。
史无前例啊史无前例!
真可谓是整个外院男子球类竞技运动历史上的一项重大突破。
聂铠居功至伟,说他是外院男子的精神领袖,当之无愧。
短短一个月,聂铠以一种绝对高傲的姿态,火速地在这所学校站稳了脚跟。
在这个书信传情已经显得矫情而落伍的时代,聂铠仍然能不定时收到来自全校各院的情书。女生的、男生的都有。
他的微信号被舍友漏出去,马上就人满为患。
随便发的一条朋友圈,下头点赞者直逼四位数。
他这把火,以燎原之势,灼热了不知多少人的心。
聂铠的生日转眼就到,他驻唱的那家酒吧老板歇业半天,为他办生日party。
当天所有受邀来宾,酒水全免。
一早到的,除了聂铠几个室友和球队队员,还有程阳。
汪玉东是聂铠球队的后卫,环顾一圈,凑上来说:“聂铠,你老板够可以的,弄这出成本不低啊。”
程阳说:“谁沾谁的光还不一定,这次大家知道了聂铠在这儿驻唱,往后往这边跑的人不会少了。”
倒也是,尤其是那帮头脑发热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妹子,简直拿出追星的架势对待聂铠。
这么一想,大家都坦然起来,去吧台拿已经调制好摆出来的鸡尾酒喝。
傍晚7点,大家陆陆续续到了。
聂铠邀请的人不多,无非是平时打交道的朋友。但扛不住朋友的朋友,滚雪球一样,最后来酒吧的人比预计多了一倍还不止。
汪玉东他们几个最会张罗,也喜欢凑这种热闹。大话放出来,让聂铠一边歇着好好当寿星公,所有来客安排、礼物接收等事宜他来搞定。
聂铠也就跟程阳到一边坐着喝酒去了。
唱台上聂铠两个舍友扭在一起唱情歌助兴,一手拿麦克风一手举着啤酒瓶,情到浓时,还来了个交杯。
他们深情地合唱:“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
是的,两人唱的是《今天你要嫁给我》。
程阳乐不可支,捶桌子笑:“聂铠,你舍友太搞了。”
聂铠也笑笑,跟他碰了碰杯,目光却落在远处的一个身影上。
一个姑娘,是一个人来的。
穿一件娃娃领上衣,样式简单;下面是休闲中裤,裤腿收在膝盖处,露出一截小腿。
整个人看着格外乖巧柔弱。
程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哟,这不是上次那个妹子吗?”
聂铠皱眉,反问:“我认识她?”
程阳瞪他:“靠,还真贵人多忘事?那个新生代表啊,后来你还请她吃夜宵的。我记得叫……叫陶婉。”
噢,是她啊。这么巧。
两人说话的当口,那姑娘也看了过来。
她目光水亮笔直,一眼就看见了聂铠。陶婉似乎有话说,想往这儿来,不过很快就被兢兢业业当迎宾的汪玉东拦住了。
“欢迎欢迎,哈哈!给小铠的礼物放我这里就好了,去那边签个名。美女是小铠的朋友?还是谁带来的?哪个院的啊?”
陶婉签了名,可手里捏着薄薄的一封信,怎么也不愿给汪玉东,小声道:“我自己给他。”
汪玉东见怪不怪,知道可能是情书之类的,便努了努嘴:“小铠在那边呢。”
姑娘点点头,径直走过去了。
汪玉东连瞅都不瞅一眼,这种相貌的妹子一抓一大把,聂铠肯定看不上。
陶婉站在聂铠面前,手心微微发汗。她的声音有些发软,绵绵糯糯的:“聂铠,生日快乐。”
聂铠还坐在座位上,抬头来望着她。他嘴角噙笑,只一点点弧度,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这让笑容显得莫名凉薄,偏偏声音清朗好听:“你来了。”
有什么爬上心头蜇了一口,陶婉屏住呼吸,被他这副模样摄住,半晌没动静。
于是还是他先开口问:“那是给我的?”
陶婉回过神来,意识到他说的是她手里的东西。她连忙把信封递给他,眼里有懵懂的期待:“是,生日礼物。”
又是薄薄的一封信,牛皮纸封。
聂铠捏在手里,呼吸莫名有些发紧,他问:“里面是什么?”
陶婉不懂聂铠为什么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探究、冷漠,却又……绝望。
她有点害怕,小声回答:“两张票……”
“谁让你过来的?!”
他突然把信封拍在桌面上,大声道。他的声音凶狠,表情也是。
陶婉一个哆嗦,差点就哭出来了。
程阳莫名其妙,出言提醒聂铠:“你怎么了?”
聂铠从桌面上又捡起那个信封,捏在手里,在陶婉面前狠狠晃动:“她叫你来的是不是?说啊,是不是?!”
陶婉被吓狠了,眼泪被逼出来,连连道歉,哽咽道:“对不起,没有人叫我,是我不请自来……我马上就走。”
程阳看不下去了,挡在姑娘跟前,说:“聂铠,你发什么疯呢?”又从他手里抽出那信封,拆开来,“什么东西啊,值得你动这么大怒?”
聂铠的目光紧盯着程阳的手,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
程阳抽出两张演唱会门票。
“Eason的演唱会门票啊!你不是也打算托人买内场票吗?”
居然不是。
聂铠一怔,慢慢冷静下来。他目色复杂,甚至,还有些落寞和不甘。
陶婉捉摸不透聂铠的心思,只以为自己好心办坏了事,惹他生气了。
“对不起,我……我还是先走吧。”
她的手绞着衣角,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唉,这票可不便宜。再说,她做错什么了,你就这样对人家?”程阳用脚踢聂铠,“还不去追?”
聂铠愣半晌,才拔脚跟了过去。
陶婉一出酒吧大门,泪水就争先恐后地飚了出来。
她抽泣着,也不走了,头抵在酒吧边的路灯柱子上,小声哭起来。
她想过,聂铠或许不会在乎她的礼物,或许直接就无视了她。可是没关系,慢慢来,她也没有奢望一份礼物就让聂铠对她高看一眼。
她喜欢他这种事,本来就与他无关。
可为什么他会这样生气,发了那么大火,好像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姑娘越想越委屈,哭得直打摆子。
“喂,你别哭了。”
好一会儿,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是聂铠。
陶婉身子一僵,猛然转身。
聂铠正半靠在路灯旁的墙壁上,不知站了多久,目色沉沉地看着自己。
她满脸泪痕,担心不好看,立刻捂住了脸,心跳快得要飞出来。
“你、你怎么出来了?”
聂铠在口袋里摸了阵子,说:“没带纸。”
陶婉愣愣地说:“我带了。”
“噢,那你自己擦擦。”
陶婉:“……”
“我没请你过来,也没别人带你来。”聂铠开口,陈述的语气。
陶婉脸一红:“嗯。”
“那怎么过来了,还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聂铠说,“票不好抢吧?”
是不好抢,她压根就没抢到。
陶婉是从朋友那儿听说有人买了但是去不成,联系到以后买来的。好像是一个学姐,人很客气,还给她抹了零头没收。
陶婉轻声说:“你喜欢吗?”
聂铠笑起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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