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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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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话来:“孟卿说,宦官是无根之人,易于掌控。”

他停住动作,道:“孟卿该为朕想想,朕不想瞧见第二个李岘。”

“更何况,”他收回手,“孟卿存了那样的心思,教朕如何放心?日后同朕商议政务,行走内廷,妃嫔女眷又如何自处?若孟卿应承了朕,朕在这宫苑之中,赐孟卿一座小憩院落,日日伴朕左右,可好?”

他刻意放慢了“伴朕左右”四个字,拖长的尾音仿佛暗示了什么言下之意,将方才的剜心之语又隐隐约约地透出二人心知肚明的引诱。

他可以让他呆在宫里,可以留存他大逆不道的肖想,只要他如他所愿,永绝后患。

李长延捶了捶麻木的小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着他,候着孟元苍白的嘴唇停住哆嗦,又待它逐渐回复了血色,才负手转身,一步步踱至桌案边,把玩着方才被扔下的诏书,适时抽出最底下的薪柴:“朕向来听话,今儿个却先于孟卿一步,将诏书送出去了,孟卿猜,为何?”

孟元的双目灰败得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蹂躏,只能空洞地望着他,两腮因咬紧后牙凸出来,又缩回去,重复而无力地提醒他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

“朕不晓得朕有没有胜算,可朕不想再等了,”李长延闭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李栖梧压在他头顶实在太久,令他人不似人,鬼不似鬼,“若不成,鱼死网破,也罢了。”

他举重若轻地将你死我活的打算讲给孟元听,是交底,也是胁迫,直白地告诉孟元他毫无退路。

“朕曾当着皇叔的面护了孟卿一回,孟卿此时不护着朕,又能护着谁呢?”他展颜一笑,目光幽幽。

李长延转回头,躬身诚挚地将孟元扶起来:“朕容孟卿想三日,十六卫候于府上,静待回音。”

他捏了捏孟元冰凉的手,将最后一句自喉头叹出来:“朕同母后,只有你了。”

乌云将绢花一样的明月罩住,吞吐了一回,又百无聊赖地放了出来,朗月辰星最看顾甘露殿,将澄澈的清辉悉数堆砌至这座安静的院落。

贺兰玉欢披着荼白的斗篷,同连絮一齐弯在秋千架旁,天儿冷,秋千的绳索又是前些年绑的了,前两日断了一小股,这日得了闲,便请连絮拿了麻绳,又亲手将其接上。

入冬寒凉,连絮十分舍不得贺兰玉欢受冻,却因着原本的绳索是从前李栖梧绑上的,心知贺兰玉欢不愿假手宫人,便差人搬了几个旺旺的炭盆暖在廊下,捧着手炉候在一旁。

晚风拂来,带起宫墙边儿抖落的粉梅,偶有一两瓣坠入贺兰玉欢斗篷的毛领上,栖息于松软而温暖的狐毛中。

纷纷扬扬的花瓣随风四散,滚至宫苑外沿的阴影处,堪堪停在孟元青灰色的靴前。

徐之辅得了李长延的令,亲送孟元出宫,他却执意要往甘露殿来。廊下的宫人得了御前徐公公的眼色,眼观鼻鼻观心地省了通传。

徐之辅顾着这位天子宠臣,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来,却见他只是无喜无怒地立着,望着白如皎月的衣角,同一墙之隔的冬梅,默默不做声。

他未等到贺兰玉欢的笑容,细细想来也从未看见过,可他总觉得自个儿应当见过,甚至能清晰地忆出笑容左右两瓣狡黠的小虎牙。

他低下头自个儿笑了笑,一句“朝阳”抵过万语,就好似一年春内不过数月,却令他赔上了这样多。

孟元伸手碰了碰宫墙凹凸的墙面,转头离去。

秋千架往下坠了坠,贺兰玉欢松开绳索,心有所感地侧过头,忖了一会子,对连絮轻声道:“差人,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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