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真相1（2/2）
直到一会儿她才知道原因：坏名声是比较好控制，没有民心支撑的酋长什么也不是。
这时，她的前方来了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者，只听见他道：“属下奈曼请见。”
计长心来时先做了功课。
这奈曼是营地其中一个小酋长，他待人亲和，又经常在百姓受到难处的时候拉一把他们，所以百姓对于奈曼小酋长的印象极好。
她随便看了一眼，“啧”了声。
不愧是酋长，东西就是多，但看着都不怎么值钱，都是一些陶器胚子，砸了也丝毫不用心疼。
包克图就是发泄发泄，冷静还在，又不是傻，怎么会摔很贵重的器瓶来抵消坏情绪。
“奈老今日来所谓何事？嗯？
那说话虽是有尊敬的意思在，可是他的脸黑沉着，眸子里还挂着一丝的阴狠与戾气。
最后那一声的“嗯”更是尾音上挑，多少听着都是个讽刺意思。
下面一众人都低着头默不应声，也只有奈曼还面上露着淡淡的笑。
他眉眼显得慈祥，看着包克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怎么懂事的孩子一样。
他不卑不亢地道了句：“属下是来寻我那不争气的孙子的。”
“既然知道不争气，还寻回去做甚？”
这么直接的一怼可就让奈曼嘴角的笑不自觉地顿了顿。
“酋长莫气，属下也知道我那孙子，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但毕竟这是我家中唯一的独苗，再不济酋长也要给我们家留一后，您说是不是？”
奈曼最后将话语权交给了包克图，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试探包克图的想法，而且是“逼迫式的试探”。
“所以当初你们将他送进来是为什么？”
“拿一块烂泥来恶心我吗？”
包克图的语气很淡，但是从那语句中能感受到位高者的威压，像是只要话不对他的心，他就能直接把你扔出去喂狗。
计长心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有几分懒洋洋，她心道：这陷阱下的挺好。
不好回答。
但明显奈曼没想依着包克图的陷阱作答。
奈曼并不慌张，答道：“属下就是知道我那孙子的不好，所以送进来让他学习酋长的优点长处，并不是像酋长所说的恶心您。”
这句话明面上是在夸包克图，背地里的意思不就是：我送他进来本身是想让他好好向你学东西，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不仅如此还变得更差了。
这不是打包克图的脸吗？
隐含：他从你身上什么也没学到。
计长心看了一眼奈曼，这奈曼有恃无恐，根本不惧怕包克图，反而还贬低起了包克图。
她看清了，这是桃花仙女那边的人。
不过没听说他很迷信。
这是怎么了？
对了，虫子，操控。
她沉思了一会儿，有个想法，虽不太明朗，但她觉得有谱。
果然，包克图的“放肆。”马上就回给了奈曼。
“除了奈老，其余人全都给我出去。”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就像逃离洪水猛兽一样赶紧跑了出去，但跑出去的时候他们又不敢将声响闹得太大，所以那些人的跑姿都是一个比一个的搞笑。
包克图从上面的座位起身，一步一步地下台阶，道：“奈曼，你在营地多少年了？”
公鸭嗓着实不好装深沉，只要声音比一般声音大就显得聒噪不稳重。
奈曼缕了缕自己的白胡子，道：“禀告酋长，十七年。”
包克图叹了口气，压着声音道：“是啊！十七年，从我当上酋长那一天开始，我将你提上来的，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呵，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圣地的那个女人给你的，可她今年算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吧！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包克图斗不过一个女人？”
奈曼的选择对于他来说很重要，他没办法真正去处置他和扣押着的几个废物，因为另几个小酋长都是以奈曼为首的，不得不争取。
他们的后辈是软蛋，可他们家族的人个顶个的好手，谁知道会出现这没本事但传承血脉只能靠他们的场面，包克图真觉糟心，这个酋长位置真是作难。
奈曼只是颔首作揖，道了句：“属下不大懂。”明显揣着明白装糊涂。
“话已经说开，你也不必打哑迷。”
“我和你们都是那个女人弄来帮她守着这个圣地的。”
“可时至今日，你们没有想过要抗争过吗？”
“什么都是她说得算，凭什么？
“部落里这么些人都要把她当做信仰，为什么？”
“桃花仙女是上苍派下掌管我们楼月牙部落的……”
奈曼话都没说完，包克图截胡，道：“什么神明？她就是一妖女。”
“难道十七年前你未见识过吗？”
“她吞吃了那么多人，那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好不容易又碰到了一个机会，能使她永远消失的机会。”
“为什么不呢？”
奈曼眼底有一丝轻蔑，心想：你要是有那善良的心，为什么当时不说，现在在这里叫唤有什么用？无非就是看那女人的力量不如以前了。
他作似害怕，道：“是啊！酋长，既然你知道她能一口气杀掉那么多人，为什么你还要和她斗？这不是硬碰硬，结果也不一定讨好？”
包克图就知道这老狐狸考虑得多，他是个有野心的，可也跟他一样是个惜命的人。
他在寻找一个两方都不影响的平衡点，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他身后的家族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奈老，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在她的手下被控制，你的家族就这样因为一个女人而受辱至今，就算你不为你自己做后路，也应该为身后人寻一个出路。”
包克图见奈曼未说话，乘胜追击，放平语气道：“这次我已经事先去探过，那个女人已经不比当年之勇。”
“而我之前一直在转变她在子民们心中的地位，所以这场战是有把握的。”
“相当于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未来盛世都有我们做主。”
“赌不赢仔细想想也并无危险。”
“她想再选一个酋长不大容易。”
“除掉你们几个家族更不容易。”
她需要有人护着她的圣地，所以这其中，你应该考虑一下。”
公鸭嗓说得不是那么激动人心，但似乎……奈曼动心了。
毕竟涉及家族之事，他自己怎么都好说，即使他再怎么混蛋也要想着他们。
“属下回去和族里商量商量。”奈曼给了他一个还算有突破口的答案，也不得罪这个酋长。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