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不是,”丁梓期在肿脸之中发出了呐喊,“我都掏心掏肺了这人怎么还不理我了呢,夜这么长陪我聊聊天也行啊!”
本来就烦躁,这下丁梓期更生气了,决定以后蒋昕发消息至少晾他半个小时起。
深夜的互联网世界都安静的过分,连首页都刷不出新微博了,丁梓期在一个同样失眠的博主下面评论了二十条也没被回复,看来人家是已经睡着了。
折腾了这么久还不到两点半。
手机突然蹦出来来电显示的时候丁梓期吓了一跳,使劲攥着手机才没把手机从四楼扔下去。
一看是蒋昕的电话。
丁梓期不知道他想干啥,糊里糊涂的接了。
“喂蒋…”蒋老师还没喊完蒋昕就打断了他。
“我在你宿舍楼下,你多穿点衣服下来吧。”
“干什么?”
“不是牙疼吗?我带你去医院吧。”
“啊?”丁梓期有点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啊什么,我有个朋友今晚上刚好在医院值夜班,你赶紧下来。”
丁梓期没办法拒绝了,穿好衣服,下了楼,把宿管大爷摇醒开了门,出门看到浓浓夜色里停了一辆白色途观。车里灯开着,隐约看得
出来蒋昕的身影。
刚蹭了两步,车那边就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喇叭声。
丁梓期赶紧几步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坐到了后座上。
蒋老师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说:“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就今晚上,刚才。”丁梓期嘴张开都难,这会疼的头都犯晕,声音闷闷的回了一句。
蒋昕没再多问,丁梓期也不想说话,车里开着暖气,热乎乎的烘着,感觉牙疼都缓了点。
头还是犯晕,丁梓期愁眉苦脸捂着脸靠在车玻璃上,没注意到蒋昕嘴角忍得挺辛苦的笑意。
没想到蒋昕的朋友就是个牙医,丁梓期有点惊讶,躺在椅子上张开嘴看着头顶的灯想着,感觉头嗡嗡作响。
“你这个就是智齿发炎了,没什么大事,打一针吃吃药过两天过来把智齿拔了就行,”医生潇洒的把镊子一甩放到器具盘里,“我给你开点药,你过去打了吧。”
“行…”丁梓期犹犹豫豫的站起来,一边想了想银行卡余额够不够这趟医院的一边去接药单,半道被一只手劫走了。
蒋昕拿过药单说:“你坐着吧我去。”
“哦。”丁梓期答应,坐了回去。
蒋昕走了,丁梓期坐在在牙科门诊看着墙上贴的宣传画发呆。
“你跟蒋老师是什么关系啊。”医生拎了个小壶往水杯里倒,接着丁梓期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咖啡味。
带的小丁有点昏昏沉沉的脑子也清醒了点,蒋老师是个基佬,他朋友是个男的而且长得还可以,他俩的交情可以深夜互相打扰,他朋友现在问自己跟蒋老师的关系…
丁梓期想明白了,感情是把自己当情敌了。
“妹有…我跟蒋老丝就是…师生关xi,今天就4巧了刚好…”丁梓期还是牙痛,半边脸都肿起来了点,说话都不清楚还直咬舌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医生听着他口齿不清的嚷嚷有点头痛,“刚一来不就介绍了你是他学生了,我是说,他不是一般不跟人走这么近的,对你感觉还挺上心的。”
小丁一愣,咋咋呼呼的想接着解释,医生烦的皱着眉摆了摆手说:“你别说话了我看着难受。”
“开好了。”话音没落蒋昕一脚踏进来,“上哪打针?”
“护士站,出门右转走到头下楼就是。”
“行,”蒋昕把单子理了理递给医生一张,回头一看丁梓期还傻愣愣的坐那,“走啊。”
“哦。”丁梓期一激灵,猛地蹦起来站好。
蒋昕用一种类似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深夜的医院特别安静,走廊里能清晰的听见脚步声的回声,丁梓期捂着脸跟着蒋昕后面,看着光溜溜的地板和蒋昕的大长腿发呆。
护士站也没几个人,一个小护士接过药单一边去配药一边打哈欠,丁梓期有点怀疑她会不会打针的时候手一歪扎死自己。
事实证明白衣天使的技术还是值得信赖的,就算是困得上下眼皮只打架也还是精确的找到了丁梓期的血管并狠狠戳了进去。
“嘶-”丁梓期别开了头。
“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针。”护士斜了丁梓期一眼。
“你不懂,人类的悲欢是不相通的。”丁梓期倔强的转着头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哟,”护士有点惊讶,“小伙子看着不大说话挺深刻嘛。”
蒋昕站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
“还行吧,”丁梓期偷偷瞄了一眼说,“还没好啊?”
“行了。”护士利落
的给丁梓期贴了个胶带,拿起托盘走了。
蒋昕嘴角带了点笑,在对面捡了个座位坐下说:“‘人类的悲欢是并不相通的’是谁说的?”
“......”丁梓期刚刷微博看到陈念昨天发的,他哪知道是谁说的,可能是陈念说的。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蒋昕顿了顿,接着说,“出自鲁迅先生的《而已集》。”
“哦…”文盲小丁答应着,感觉像回到了高中语文课堂,一瞬间都有点困了。
蒋昕看他这个样子,有点想笑,说:“你先眯一会吧,我给你看着。”
“行吧…”丁梓期仰躺在椅子上,听着医院走廊不知道是什么机器的嗡嗡声,因为夜的静才被注意到,对于小丁来说反而更加助眠,迷迷糊糊之间还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会牙疼缓了好多了,牙根只留下一阵一阵的发热,让他知道自己还在发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