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2）

这天，齐衡下了学被庄学究留下说了几句话走的晚了一些，他走到半路，发现腰间玉佩不见了，不为便跑回去找。他独自往前，穿过一道拱门，进入盛家花园，见到眼前场景不由得一愣。

不远处的花丛中，一双玉色蝴蝶，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引得手执团扇的粉衣少女蹑手蹑脚。齐衡倒不曾想到大家眼里娴静有礼、姿神端严的林染还有这样举止稚拙、天真纯朴的一面。

尤其是今日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林染平日里一个人的时候表情总是淡淡的，与人说话虽挂着浅浅的笑，齐衡却觉得那笑里礼节性的意味更多，此刻却玉容嫣然，可亲可爱，十分动人。自林染年岁渐长，有时齐衡也会为她清雅绝俗的容貌失神，但绝没有一次让他的心跳像现在一样砰砰作响。

“哥儿——”

齐衡被不为唤了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他感觉到还未平息下来的心跳，深吸了口气，右手握拳置于嘴边掩饰性的说：“林妹妹在前面，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林染瞥到齐衡脚步匆匆的往这边来，手下扑了个空，她连忙放下团扇站好。

齐衡走近了，但见她眼波盈盈，满脸红晕，嘴角间似笑非笑，娇媚百端，不禁浑身酥麻，面红耳赤。他此刻心如擂鼓，语速也较平日快了许多：“林妹妹，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

“小公爷”，林染屈膝行了一礼，心知方才自己一举一动定然被他看见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方才路过花园时，看见一双蝴蝶一上一下迎风翩跹，十分有趣，便想扑了来玩耍，耽误了些时间。”

齐衡见她面上似有些窘迫，连忙转了话题：“既然遇上了，咱们便一道出去吧。”

齐衡如今是十六岁的少年人，比林染高了好些，两人走在一起，林染的余光只能瞥到对方的肩膀。

他向来温文尔雅、待人宽和，平日若是两人同路，为了不让林染感到尴尬，必然会主动找话头，今日却只是笑着一言不发，林染只好主动出言与他交谈，但也是一问一答。

跟在齐衡身后的不为，头一次见风度翩翩的小公爷这般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只觉得新鲜极了。

齐衡从未觉得从学堂出盛府这段路是这般短暂，在门口和聆染告了别，眼也不眨的一直望着她上了马车。

不为伸手在齐衡眼前晃了晃，叹了口气说：“哥儿别看了，郡主娘娘还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坐上了自己马车，齐衡还犹自回忆着方才美人扑蝶那一幕，嘴角挂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哥儿这怎么像失了魂儿似的，不为心中祈祷，盛家三哥儿上课时总盯着林姑娘的背影瞧，无心听讲，只希望小公爷以后可千万别学他。

自打那天齐衡心中对林染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后，总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听到庄学究夸她的时候，心里除了以前一样的欣赏之情，还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他开始暗地观察她的一颦一笑，琢磨她每一句话的意思，想方设法的接近她，包括且不限于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林染都觉得这几天和齐衡说话的频率实在高了些，快抵得上过去几个月的次数总和了。

庄学究总夸赞林染写得一手好字、作诗填词有灵气，齐衡便总以为她最喜欢这两样。如今一用心，抽丝剥茧般的去观察推理，他才发现林染其实更爱作画、下棋，而且这两样也非常擅长。不止如此，他还发现以往从未注意过的许多细节：林染会收集落叶、花朵夹在书里；午间若歇息得不好下午总会心情烦闷；非常喜欢花花草草,尤其喜欢牡丹和海棠......

这天一早，齐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的马车又是几乎同时到盛府门口。齐衡满脸笑意的下了马车去和林染打招呼，却隐隐觉得林染今天似乎有些不对，一路上对方频频走神、神色恍惚，更是让他确认林染今日只怕心情不好。

中午一用完饭，齐衡就急匆匆的让不为去找绿萼打听原因。

“怎么样，绿萼跟你说了吗？”齐衡一见不为回来，急的直接站了起来。

“哥儿别急，我表姐说林姑娘昨晚梦见了林大人，今早就一直恹恹的，我看大概是想家了”，不为说完，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想家，齐衡愣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林妹妹离家多年，想家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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