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2）

钱妙闻言，脸色微微变化，最后有些自嘲道，“因为，我不是人啊。”所以，我什么都知道。

初月虽然之前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魅，却从未见过，原想着倘若有朝一日能见得，必定震惊不已，却没想到此刻她竟会如此平静的面对一个魅。反倒觉得是见了故交老友，多年不见，今日见着，格外温暖。

“你能告诉我，刘林是怎么死的吗？”初月看住钱妙，有些心疼她。

钱妙微怔，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你们家的事。”

初月苦笑着摇头，“我们家的事本就是子虚乌有，怀璧其罪。而刘林……他却死的莫名蹊跷，又或者说，他也算是被间接害死的。如果我不回来查当年的事，他也许就不会被害。”

钱妙咬唇，眼眶里已经蓄满了眼泪，“你不怀疑我？”

初月摇头，“为什么要怀疑你？你又不是杀他的凶手。你……那么爱他。”

“可那日，你和夏侯澈明明在说……”钱妙有些惊讶。

“那日你也在？”初月也跟着一惊。

钱妙蹙眉点头，“这些天我一直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初月道，“所以大理寺起火的那日，你确实在档案库里，对吧。”

钱妙点头，“那几日，他们看到的刘林，都是我。”

初月释然的点头，“果然。”

钱妙转身，继续往花林深处走，同上次左清渊带她的路几乎一模一样，等进了花阵之中，钱妙才停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六角亭道，“我们过去坐坐吧。走了这么久，还挺累的。”

初月赞同的点点头，她如今身子容易疲累，走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累。

连七跟在她身后，并不言语，只是依旧被美丽的景色所吸引，却半天也不感伤那些花骨的悲凉。

亭子下有石凳石桌，桌上放了水壶和水杯，像是知道他们会来一样。

初月口渴，倒了水仰头喝得干净。

钱妙情绪已经平复很多，初月想问刘林的死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故作无事，等她自己说。

而钱妙似乎有读心之能，她才决定按兵不动时，她已经道，“他是自杀。”

初月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钱妙苦笑，又重复了一遍，“自杀。”

“为什么？”对于这个答案，初月不是没想过，可初月却在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答案，以至于她一直陷入了刘林之死的怪圈出不来。如果真如钱妙所言，那么很多问题和疑惑便迎刃而解了。

钱妙轻轻摇头，苦笑着道，“因为有人不想让我活，他为了让我活，便只能去死。”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只有他死你才能活？”初月不懂。

钱妙突然泪如雨下，哭的让人心疼，“……我认识他时也是在这里，他为了救天下人，愿意舍掉自己的命。我是魅，授命天玺，活了太多年，见过无数为了自己来的，从未见过为了天下人来的，他是第一个。”

“可，那些牌位之后的名字……”初月蹙眉，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钱妙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袖擦拭掉两颊的泪水，“因为，乔粲就是我啊！”

“那刘林他不是……”非人类。

初月有些懵。

起先，在得知刘林身故时，她只是单纯以为有人想阻止她查当年真相，为此，她曾怀疑过华景。而在今日，她还怀疑了夏侯澈。

可后来见了刘林尸身，看到了那上边的伤痕，之后又同夏侯澈发现了牌位的蹊跷，便有些怀疑刘林并非人类，也就是左清渊口中的魅。而那个乔粲，或许是刘林自己，而真的刘林，兴许才是那牌位上真正的主人。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后来再去刘府，她发现了前来带走东西的钱妙，以及后来在销魂院查出来的东西。时间的完美结合，让她生出了怀疑。

一个女子倘若真的爱一个人，她不可能会想要所爱之人的命，即便心中委屈再大，她的教养也不会容许她如此做，何况还是名门闺秀。

倘若真恨，何故不在三年前就动手，非要等到三年后。她妄图查出当年真相的时候？

所以她怀疑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为什么钱妙要带走牌位？为什么刘林尸身会变成两身之态？为什么那些牌位之后的名字都会是同一人？

于是，她更加笃定刘林不是人。

至于钱妙偷走牌位，不过是想留个念想，毕竟刘家的牌位，供奉的都是夫妻两人。

唯一一点难以解释，就是刘林为何会窒息而死，这是她想不到的，也想不明白。

“你没有想错，他才是真真正正的人。”

初月有些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