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条龙（2/2）

“我给老太用阴气开了阴阳眼，阴气散了就看不见了，而你不一样，”陆钰说道：“你父母本就是修行之人，你天生就有修为，只不过被封印住罢了。”

司马莹：？？？

她突然想到昨天陆钰说他一身本事她们四人父母都知道，灵机一动问道：“那猪哥他们也是？”陆钰点点头。

“那你本事是我父母教的？”司马莹问道。

“那倒不是。”陆钰回答。

小姑娘磨了磨牙，又摸了摸下巴，心下有些不安，她突然之间怀疑自己贸贸然接触这些神鬼之事到底是不是件好事，她父母自有修为却一直瞒着她，肯定是她不适合学习玄术或者是她没有这个天赋。

陆钰瞧着司马莹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娘的想法，一顿，说道：“你的机缘到了。”

司马莹一挑眉，搂着她小男友，甜滋滋地说道：“是你吗？”

陆钰没有跟上恋爱脑的思维，只从字面上回答：“是我。”

“真甜。”司马莹小声自言自语。

陆钰：？？？

老太牵着自家孙子，领着两个小年轻绕过了两条街，进了挂着“宏合嘉园”牌子的小区，这里是A市出了名的高档小区之一。老太太陷入沉思，小男孩虽然才五六岁但早慧得很，他对他爷爷因为司机肇事逃逸后重伤不治的事情也是明明白白。

司马莹走在鹅暖石路上，忍不住对陆钰说道：“这里看着挺眼熟的。”

陆钰凑到司马莹耳边，小声说道：“这地产我爸开发的，我们小时候搬到别墅前就住这里，你忘记了？”司马莹想了想，确实是，不过那已经是他们幼儿园时候的事情了。

老太太拿指纹摁开了自家大门，自己儿子儿媳上班去了，家里空无一人。陆钰进了门，掏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老太说道：“老头子过世半个月了，案子虽然破了，家里没收拾，大师不用换鞋，请进吧。”老太太见到陆钰目光在客厅处一扫，落在供台上的遗像上，就说：“那该死的畜生，他要是撞了我老头子，把我老头子送进医院，我老头子说不定现在还活着！”

小男孩自己蹬掉了鞋子，他揉了揉眼睛，自己换上了奥特曼的拖鞋，客客气气地对着陆钰说道：“哥哥请进！”

陆钰指了指茶几，说道：“奶奶，您去拿跟檀香和香烛来。”

“好，”老太笔直地往橱柜走，一边问道：“还要什么？”

“只要这两样就好。”陆钰回答。

老太太取回了香烛和檀香，说是香烛，不过是普通的黄蜡烛，陆钰指了指单人的沙发，说道：“您请坐。”老太太摸出口袋里的手绢，按了按眼角，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陆钰也在老太对面坐了下来。司马莹自觉地挨着小男孩坐到了双人沙发上。

老太的悲伤和迷茫无从掩饰，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泣流泪，应该保住她高夫人的优雅从容，老太却在想到他惨死的老伴一直跟着自己，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陆钰深邃的眸子对上老太朦胧的双眼，老太一滴眼泪从有些红肿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划过老太的脸颊，滴落下来。指尖在光洁的几面上轻轻一点，那滴眼泪不受地球重力束缚的悬浮在了空中，然后老太听到陆钰问道：“您老伴叫什么？”

“郝俊国。”她呆滞地身前浮在空中的一滴水珠，老太太使劲蹭了蹭眼睛的泪水，说道：“我老头叫郝俊国。麻烦您了。”小男孩乖巧地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奶奶。

老太听到陆钰说道：“所谓鬼在鬼域，人在人间，鬼说鬼话，人道人言。通俗地说，就是人与鬼在两个维度上。普通人想看到鬼想听到鬼说话，就必须通灵。通灵就是建一座桥梁，让人与鬼暂时的联系起来。”

老太问道：“那怎么通灵呢？”

陆钰指了指几上的檀香，香烛和那滴悬浮在空中的泪珠，说道：“只需要这三件，通灵烛，幽冥香，思人泪。通灵烛燃之招魂，幽冥香辅之唤灵，而因想见亡灵留下的思念之泪，能让故人浮于眼前。”

“那我就开始了？”老太点点头，小男孩和陆钰对望一眼，小男孩认真地点点头。

老太不安地在沙发上动了动，陆钰气定神闲动作优雅，他把蜡烛放在茶桌的中央，手一招那滴悬在空中的泪滴浮在了黄色的蜡烛之上，陆钰这才说道：“今人思故人，痛于泪难停。”老太怔怔地瞧着陆钰，听到陆钰慢慢说出下一句：“泪落通灵烛，火燃魂至今。”陆钰抬手在空中引灵力写下郝俊国名字的古篆，包裹着泪眼的无形力量消失无踪，泪珠悄无声息准确无误地滴落在蜡烛翘起的黑棉线上，下一秒融入香烛之中，仿佛在老太的心上敲了一声铜锣，有若实质的“轰”的一声，一簇火焰在棉线上燃了起来。

陆钰看着老太明亮起来的眸子仿佛要燃烧起来一样，接着念到：“活人不觉味，淡香通魂形。”陆钰把手里的檀香尖在蜡烛的火焰上一点，香便燃了起来。老太吸了吸鼻子，确实一丝气味也没有闻到，老太绷着最后一丝苦痛与哀伤，和她所剩无几的理智，听到陆钰念到最后一句：“今人与古通，本是逆阴行。”

老太心头一紧一凉，就看见她的正对面，一个熟悉之至的身影慢慢从无到有浮现出来，真是她亡故的丈夫——郝俊国。听到那低沉柔和的男声，带着几分悲伤携着几分惊喜，叫到：“娟姐，奇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