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哑后（2/2）

玉良昙心里歇斯底里的嘶喊着，为什么陛下不救他！

为什么不带他回宫！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受这种苦楚！

他眼里全是恨意，恨把自己丢在这儿的祁之韫，恨赶自己出村子的张秀鸢，恨那些嘲讽自己的村民……

这不是自己该受的！这一切都是陛下！是他的错……

是他抛弃自己的。

玉良昙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血”都流尽了。肚皮上隐约有个婴孩的形状。

他想起自己带的那把匕首，用手拖着身子硬生生挪到匕首哪里，把匕首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一手拽起肚皮，一手下了决心狠狠划下。

自己可以死，孩子不可以。

没有孩子，自己怎么跟陛下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呵呵，怎么能呢。

皇宫里的夜晚十分明亮，每座宫殿的前头都是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裕阑殿内红烛摇曳，莫襄璃坐在床上一袭红衣，几分羞涩。

祁之韫进去看见他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画面，他来不及抓住摇摇头不再细想。

喝了点酒头昏昏沉沉的，莫襄璃显然也看见了，连忙过去搀扶他，祁之韫下意识甩开他的手，“朕没事，有茶水吗？”

“啊？有。”莫襄璃眼里划过一道精光，他朝着茶水轻弹了下自己的指甲，只见一抹白色粉末掉进茶水中。

“陛下，水。”

祁之韫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莫襄璃眼看着他喝下才放下心。

洞房花烛夜总要做些该做的事，祁之韫喝了茶水头更疼了，脑子嗡嗡的要把他逼疯。

莫襄璃被宫人领着去沐浴净身，他一个人坐在内殿里眼前模模糊糊，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个白衣人一会儿朝自己笑一会儿倒在血泊里。

他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人，这个时常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人，是不是失踪的皇后呢？

可为什么他会倒在血泊里……

他努力回想皇后的样子，最后居然聚焦到了那个丑东西的脸。

这是第一次他回想皇后的时候有个具体的模样。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得瞳孔猛然放大，不会的，不会是他的。

梦里的人看不清脸，但绝不是那个丑东西的样子。

他似乎感到了一丝安慰。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莫襄璃也沐浴出来了，他没穿宫里准备的那些轻纱制成的衣裳，反而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长发披散着，蹑手蹑脚的朝祁之韫走过去。

他走到祁之韫跟前，脸红红的说道，“陛下，好冷啊，下次我要穿着衣裳洗澡。”

穿着衣裳洗澡？穿着衣裳怎么洗澡呢？

祁之韫看着他，仿佛和梦里的一幕重合了。

梦里那个羞涩的人儿也是这样，每到冬天就会怕冷，沐浴完总跟自己说下次要穿着衣裳洗澡。

他想着那些缠绵梦境，嘴里脱口而出，“昙儿……”

莫襄璃的表情一瞬间皲裂了，他不明白自己下的□□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或者说起了别的效果。

只是让陛下把他和玉良昙搞混了。

他虽然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这建立在药发挥了催情的效果上，只是这样的话，陛下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襄璃想，既然搞混了不如干脆……

“陛下？”他学着玉良昙的语调声色，小声唤着祁之韫，祁之韫只当还在做梦，“嗯”了一声算是答复他。

莫襄璃一声浅笑，试探着问他，“陛下知道我是谁吗？”

“嗯？……昙，昙儿？”祁之韫狠狠摇摇头，自己怎么了？头怎么这么晕？

“对啊，我是你的昙儿。”莫襄璃往他耳边吹气，祁之韫越来越觉得古怪。

“你……”

“陛下不想要我吗？”

“……你，在说什么？”

“我说……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啊，陛下不想做点什么吗？”莫襄璃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手准备解他的衣物。

祁之韫突然闷哼一声，手死死捂住头，他快被逼疯了。

眼前一片血红。

为什么…那个人到底是谁？

昙儿，昙儿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