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哑后（2/2）

祁之韫派了人去查，还未吩咐完，苏公公拖着身子慌忙进来了。

“陛下，不好了陛下，殿下又出事了！”

“怎么回事！”祁之韫一听玉良昙出事了，吩咐完就散了一群大臣，边走边问苏文忠，苏文忠小跑着跟上他，“回陛下，是殿下身边的小侍从过来说的，说殿下就像是梦魇了一样，叫不醒了。”

“请太医了吗？”

“请了。”

祁之韫一路从勤政殿走回去，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总归不太好，像是要出大事一样。

玉良昙脑子里昏昏沉沉的，闭着眼也没发现自己身上又长出了蓝紫的花纹，只觉得浑身滚烫非常，就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烤一样，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孩子在涟竹怀里哭的难过，涟竹实在没办法了，抱着孩子边哄边去找玉良昙。

“殿下，小殿下怎么都哄不好，一直哭。”

玉良昙还在水深火热中，听不见外边有人叫他，隐隐有个黑影靠近自己，想细看又没了踪迹，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眼皮像被缝上了一般，沉重的怎么都睁不开。

“殿下，殿下？”涟竹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应，奇怪的进去看，玉良昙躺在床上浑身都湿透了，涟竹这才觉得不对劲，忙把孩子交给别的宫人照看，派人去请太医又自己又去找了祁之韫。

太医束手无策，祁之韫看他脸上又有了奇怪的花纹这下也没法欺骗自己了。

早前就怀疑玉良昙是不是什么瞒着自己，现在确信了。

两次都是一模一样的花纹，祁之韫不相信这是巧合。

他让殿里的人都出去，自己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又有些伤痛。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几分真几分假。

他真的是自己的昙儿吗？祁之韫想。

如果是，为何从前那般乖顺温柔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般声色俱厉；如若不是，那又为何和昙儿这般像？

他原本是十分爱玉良昙的，只是他爱的是从前那个，不是现在这个。

“呜……”玉良昙睡梦中正被一个黑衣人追赶，那人黑衣墨发，周围还有浓浓的黑雾，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骇人的煞气。

就在他往回看的时候，那人手里突然酝酿出一招朝自己打来，自己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玉良昙失去了意识。

祁之韫听见他一声闷哼才定睛看他，身后出现了黑气复又散去。

翻过他的身体，祁之韫第一次仔细看他脸上的花纹，乍看没什么纹路，像是随意画上去的一样，可看久了却觉得熟悉，像是梦里见过的……

不对，什么梦？

祁之韫惊觉。

他又出现了那种幻觉，自己从未做过这种梦啊，为什么会觉得梦里见过呢？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脸，银白色的瞳孔，看起来清澈漂亮。整个人在他面前变得模糊又清楚，清楚又模糊。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想到他会有种满足的感觉？

就像是从前的昙儿。

是，昙儿吗？

他想着。

玉良昙身上汗涔涔的，伸出一只潮湿滚烫的手抓住了祁之韫的衣裳，让祁之韫从无边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啊……”玉良昙似乎梦里十分害怕，抓住他的手也越抓越紧，祁之韫看到那只手无端烦躁，神识还没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拍开了。

祁之韫惊了一跳，补救似的攥住了玉良昙的手摸了摸，却想起了玉良昙根本没醒，不会知道自己拍开了他。

“昙儿……”

祁之韫喃喃自语，这个人不是昙儿吧？

自己不可能厌烦昙儿的，不可能的。

他抬起头，眼神阴鸷，带着些鬼魅的意味盯着床上挣扎不安的玉良昙。

玉良昙仿佛被魔物盯上了一般，激起一身冷汗，倒是也让他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