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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歌燕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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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家麒无声笑笑:“坐下一起吃饭吧,礼物就不用了。”

那个季仲阳本来是Peony 的第一目标,但是在她发现了项家麒后,就不再理会季少爷。季少爷虽知道是逢场作戏,这桌上的人,除了陈宗庆和傅若薇,其他哪个都是露水姻缘。但是雄性之间有争强好胜的天性,季少看到他俩并排坐着,觉得一阵阵醋意往上返。

Peony还在计较项家麒过生日的事,她伸出黑乎乎的小拳头捶他道:“一会儿你必须和我跳一支舞,作为补偿。”

桌上的众人都起哄道:“现在这支曲子就好,趁着没上菜,去跳吧!”

Peony起身,拉他的手道:“来吧,饭前第一支舞。”

成钰能看得出来他是不愿意的,但是众人的起哄,加上女士主动,他无法拒绝。他远远的看成钰,那姑娘哪里敢看他,赶忙低头躲避。

项家麒是骨子里的绅士。他从不会给女孩子难堪。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牵着南洋美人的手,走到舞池中间,随着节奏起舞。

他的舞步不算娴熟,但好歹会跳。只是身体本能的有些抗拒。Peony则是如花蝴蝶一般,不等项家麒帮忙,已经上下翻飞,立刻吸引了满场的目光。

桌子上的其他人正全神贯注的欣赏,季仲阳幽幽开口道:“从璧的舞艺还需要精进呀。听说他的太太是无锡的大户人家,老丈人是高/官,没有带女婿多出席社交场合吗?”

满桌子立刻归于寂静。有一两个不相熟的人追问:“怎么,家麒结婚了?他从来没提过。”

“嗨,据说不到二十就娶了老婆。不愿意说是自然,如今在船上,你们愿意提家里那位吗?”季少爷看着女伴们听不懂中文,肆无忌惮的说。

成钰觉得心忽悠一下,迅速沉下去。她想用理智当手,把那不争气的心捞起来,无奈那颗心软塌塌的,怎么也提不起来。

陈宗庆开始打圆场:“仲阳,休要再提,从璧马上回来了。”他们这些男人,心中是有默契的,谁家不是三妻四妾,但出门在外,都闭口不提。过日子归过日子,风流归风流,互不干涉。他陈宗庆家若不是在南洋,更加新派,也早就给他娶几房老婆了。

一干人也意识到不妥,赶紧闭口不提。

段成钰的自制力没有强大到看完那支舞。她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也是深色装饰,头顶一盏金灿灿的吊灯。

今日有些风浪,船微微摇动。光影在头上闪烁,镜中自己的影子都层层叠叠的。

成钰看着镜子发呆。她没有生项家麒的气,而是生了自己的气。

项家麒虽是和她亲近,却是并没有逾越。他说的最亲热的话,不过是让她把自己当哥哥看。可是段成钰知道自己是动了心了。

她被三哥救了,逃出来之后,计划过一百种可能,今后该如何生存,只是没有想过,要这么快和谁动了真情。

项家麒的家庭,她可以想象,若是二十年前,以他的家境,不要说娶了一房太太,三妻四妾也是可能的。那种深宅大院,勾心斗角,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土司令的挟持,怎么能这么快自己要去跳另一个火坑?

成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摇头,不行,段成钰,你可以念书、出去工作,唯独不能草草嫁人,甚至只是给谁当情人。若是最后作了独守异乡的弃妇,不是白白辜负了三哥的一番苦心?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是傅若薇。

“成钰,先别急着回去。他们有些不愉快。”看着成钰不解的看她,若薇继续说:“家麒知道有人提起了自己的太太,自然是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季仲阳那个没眼力的,也不肯服软,所以大家都有点别扭。”

两个姑娘只得挤在洗手间里又闲聊了几句,估摸着气氛缓和了,才一起若无其事的回到桌上。

再回到座位上,对面的人脸上那层橘红色的光晕已经褪去。项家麒惨白的脸一半掩映在暗影里,他眉头微微促着,自顾自的扒拉着盘子里的白呼呼鱼肉。

见到成钰坐定,他抬眼,眼神在阴影里闪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有些委屈的看她。他急于想从成钰的眼里看到她的反应,不管是怨恨也好,愤怒也罢,他得想想法子应付。

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段成钰巧笑着,和旁边的傅若薇耳语,偶尔眼光扫过桌面,会忽略掉项家麒的对视。傅若薇不知说到什么高兴事了,成钰用帕子捂了嘴,笑的异常开心。

此时桌上另外一对男女,起身跑入舞池,跳起了探戈。两个人如胶似漆,引得众人叫好。一向害羞的段成钰,也忍不住眼神炙热的欣赏,不时捂脸,却又忍不住笑。

项家麒心里筹划了半晌,该如何找机会和成钰解释他结婚的事,该如何哄她开心。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朱儿根本不在乎。

桌上的人相继离开去跳舞。项家麒呆坐在椅子上。看着微微倾斜的地面,和不停摇晃的吊灯。

“Peter,再跳一支舞吗?”身边的美人问。

项家麒猛的起身:“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他脸色迅速变得惨白,跌跌撞撞的往餐厅外走。

陈宗庆本想去跳舞,看到项家麒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的跟去。

那人离开,段成钰终于不用伪装,收了脸上的笑容,没有再说一个字。

陈宗庆过了半晌,才自己回来。快步走到若薇身边说:“从璧不舒服。刚才吐了,胃痛的厉害。我先送他回房去了。”

若薇点头,狠狠的看了一眼正跳舞的罪魁祸首季仲阳。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一旁的成钰,把指甲深深的掐紧手背上的皮肤里。

这一日的夜里,段成钰趁着傅若薇熟睡的时候,独自来到甲板上。船被暗黑的夜笼罩。大海已经是无边无际了,但此刻被漆黑的天吞没,什么也看不到。风很大。成钰站在甲板上。身后不远处有船员执夜。船员恐怕她是寻短见的,紧紧盯着她。

成钰从怀中掏出把幅扇面,在风中费力的展开。画上花瓣随着扇面抖动,似乎也要被风吹走。

她咬了咬牙,从扇面的顶端,呲啦一声撕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舍不得,慢慢的加了力道,越来越痛快。

她要把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撕得粉碎。眼前扇子顷刻间支离破碎,一个个黑色的扇骨支棱着,抖动着,似乎在乞求成钰的可怜。

“我若是今日可怜你,往后……谁来可怜我呢?”

段成钰说着,往后半步,举起扇子,使出全身的力气迎着风扔出去。那黑色的扇子,像风车一样转动着,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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