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2）

见到何隽，我整个人都放松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来帮我的不是沈川也不是梁旭南，而是何隽这个才认识几天的朋友，我直直看着他，要掉下来了。

他是我的救命稻草，要不是在会议室，我可能真的会因为激动而过去抱住他的。

何隽朝着我走过来，脸色很严肃，我刚想说什么，他就一把抓起我的手，我听见“咔”的一声，手腕上传来冰冷的触感。

那一刻，我所有的感官都变慢了，我低下头去，看见已经铐在我双手上的手铐，脑海一片空白。

“……为什么……”

“你在进出口的货物单上面签署过自己的名字吗？苏丞先生。”

何隽的口气冰冷，表情也一样。

我想起梁旭南那批货物来。

“你被刑事拘留了，你有权保持沉默……”

何隽后面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我只觉得头晕，在被推出会议室前的最后一刻，我用尽力气看向沈川。

自始至终，他低着头，从来也没有看过我。

我是个小角色，从小时候开始，上高中虽然有些小打小闹，我都觉得无伤大雅，被警察铐上了手铐往警车上面押，被推到拘留所里面，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在警车上面我一度感到窒息，试着问过何隽，他就坐在我旁边，紧锁着眉头，只告诉我配合调查。

什么也问不出来，我有些绝望了。

在桥市我认识的人不多，最近有接触的就都在刚才那个会议室里面了，有的想害我，还有的就跟何隽一样，想抓我，没有人会来救我了。

我先被叫去审问，问我之前做什么的，跟海关有没有打过交道之类，为了不惹麻烦上身，我还是记住了梁旭南说过的话，告诉警察，我是做生意的。

对面坐着两个警察，一个是何隽，另一个是满脸横肉的大叔，大叔“啪”地一声把几页纸甩桌子上，问我：“你的流水上动辄就是上百万的资金，你哪儿来的这些钱做生意的？”

我回答不出，何隽充满无奈地看着我，劝我：“苏丞，说出来，我会帮你想办法。”

何隽的话我已经没办法相信了。

我看了他一眼，开了口：“这些钱是梁总给我的。”

“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曾经做过他的情人。”

这是个蹩脚的谎言，但却也经得起推敲，而且是警察无法随便介入的灰色地带。

“曾经做情人，现在做下属？”大叔咧嘴，不怀好意地笑：“你这算不算被降级了？”

我没有吭声。

大叔又从外面叫进来了两个警察，交代着：“这小子不说实话，关他禁闭，关到他崩溃，就不信撬不开他的牙根儿！”

何隽赶紧拦上去：“刚来就关禁闭会不会太过？要不我先跟他聊聊……”

大叔斜着瞥了我一眼，带着些轻蔑：“聊？聊什么聊？对付这种梁旭南手下的人渣就不该浪费口水，先关他三天，看他说不说话！”

何隽看着我，在我被推出去之前，轻轻对我说了两个字。

我看清楚了，他说的是：“等我。”

他叫我等他，但是我的心惊惧不安，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我一个人在拘留所，也不能指望苏瑶能来救我，她能够保住自己就不错。

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个警察把我推进了一个空房间，然后打开了我的手铐。

门被关上了。

我四下看了一下，才明白所谓的“禁闭”是什么意思。

这个房间十米见方，刷了一层绿漆，已经掉色许多，墙面斑驳，都起了皮，带着一个很小的卫生间，整个空间非常狭窄，并且没有窗户，门上带着一个小小的窗口，但是也被他们从外面锁上了，一关门之后，整个房间即便是在大白天也像夜晚一样阴沉。

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房间东边最上面的一个小口，然而非常奇怪的一点是，这房间非常深，顶比一般的房子高了好几倍，仰头看上去，到天花板的距离大约有十多米了。

房间没有取暖设施，很冷。

卫生间的水管漏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叩击在墙壁上，听得见微弱的回声。

这里没有床，也没有椅子。

我听见门锁被“咔嚓”地锁上了，无力地滑下去，也顾不得脏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那个大叔说的是对的，这种房间，真的会把人逼疯的。

我这时候有点儿想哭，但却哭不出来了，我在心底数着秒，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疯，脑子里面只是明镜一样地想，苏丞啊苏丞，你的人生最后居然落得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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