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2/2）

小黑点点头，两人在益州城内晃荡了许久，终于在天明之时找到了匹走丢的战马，随后策马出城。

常小念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恭州亦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不过好在没有大肆杀虐，只是破了城，便离开了。

常小念下了马，去买吃食。

“都战乱啦，不卖了，不卖了，快走吧。”那老妪说道。

常小念道：“婆婆，就施舍一点吧，我与我弟弟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那老妪看着两个人，最后只得让他们进门喝了粥。

常小念喝完粥，问道：“婆婆，到底是什么军队，攻伐竟如此迅速。”

老妪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他们，道：“你们是从何处来的啊？”

常小念说道：“益州。”

老妪登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后道：“竟有生还者，我，我只听说这军队叫什么饕餮军，就是与大夏划清界限，自立为王的那个饕餮军，叫什么镇国大将军。”

常小念手中的碗落在地上，他震惊地看着老妪，随后猛地上前，道：“你刚说什么，你说来犯者是西北大军？”

那老妪亦是被吓了一跳，道：“是，是啊……”

常小念登时双眼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后单手撑在墙壁上不至于自己就这般晕倒过去。

是拓跋狰，是拓跋狰。

他要攻打大夏………

可是为什么将自己留在府中，为什么会起大火。

常小念不住喘息，想起昨夜与男人交谈的韩不弃，终于明白了。

一种猜测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常小念失魂落魄地放了铜板放在桌上，带着小黑走了。

一路上，满地饿殍，一时间生灵涂炭，神州大地为之哭泣。

常小念回到了家乡，推开自家的大门，被一个东西碰到脑袋，他抬起头一看，虞氏早已自缢。

身后的小黑大叫着，常小念面色如常，带着小黑刚走几步，随后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小黑坐在一旁摸着肚子，见他醒了，道：“肚子好饿。”

常小念点点头，随后面无表情地将虞氏放下来。虞氏已然在自己离开之后便死了，死相恐怕，一张脸青丝色，舌头吐出很大截，浑身散发着恶臭。

常小念想不明白为什么娘亲要自缢，他兀自挖了个坑，将虞氏埋在土堆里，随后又搬来一块石碑，却发现家中没有毛笔之类的东西，只得作罢。

小黑跟在他的身后，说道：“哥哥，我肚子好饿啊。”

常小念这才想起小黑，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进了厨房，索性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一应俱全，他生火做菜做饭。

小黑从未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一时吃了许多，撑的肚子溜圆。

常小念如同嚼蜡。

他有许多事情想不明白。

可是一去想，潜意识中便十分抗拒，随后便是脑中剧痛。

小黑坐在一旁，看着常小念失魂落魄的模样，说道：“哥哥你不吃饭吗？”

常小念淡淡道：“不是很饿。”

小黑说道：“若是还要赶路，就要多吃饭，不然到时候饿了走路都走不动。”

常小念缓缓回神，只得吃了大半碗饭。

小黑自觉地收拾碗筷，随后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常小念看着小黑的模样，一副唇红齿白的孩童模样，颇乖巧。

他点点头，随后道：“先休息一日吧，明日再赶路。”

小黑道：“去找哥哥的爹爹吗？”

常小念一怔，随后不说话了。

小黑只得将碗筷收拾得干干净净，常小念一手支在鼻尖，肩膀轻微地抖动，泪水从眼角流下。

翌日，常小念打听了消息。

西北大军驻扎于长安城中，常小念与小黑带足了口粮，就这样跑了两个月，终于到了长安。

长安城外，一片荒野，城门紧闭。

墙头上见有人骑马奔来，大喝道：“是谁？”

常小念大声道：“我是常小念，将军府小公子，开城门！”

此话一出，城墙上登时炸开了锅，随后便没人说话了，常小念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刚要说话，城门开了。

无数将士黑压压地站在门后，小黑害怕地抓紧常小念的衣袍。

常小念说道：“不怕，是自己人。”

为首那人正是韩不弃。

常小念双腿一夹马腹，韩不弃蹙眉道：“小虎将军怎么在此处？”

常小念下了马，道：“爹爹呢？”

韩不弃道：“大将军正在府中。”

常小念不知道他说的哪个府，只得让韩不弃带路，进了城。

城中已不见百姓，不知去了何处，街道上空落落的，唯有一个个将士来回巡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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