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剑（2/2）

段小风倒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屋檐上有人，怎么知道那人便是我？”

沈千雪歪了歪头，调皮地说道：“直觉。”

段小风倒是有些无奈，只好摇摇头，从屋顶上轻轻跃下，自顾自地坐在了屋内的凳子上，给自己斟上一杯茶，道：“那你再猜下，我是为何要来寻你？”

沈千雪这点小聪明哪能跟九霄的段长老相比，自然是作乖巧状，摇摇头，道：“这我真的猜不出来，那舅舅你告诉我呗。”

段小风不过而立之年，如今被一个十八少年喊作叔叔，委实有点委屈，但想到他可能是阿依娜之子，喊自己一声舅舅倒也说得过去。

故而段小风对沈千雪这擅自做主取得别号并没有反驳，倒是觉得这孩子似乎在跟自己撒娇。两人虽然才见第二面，却显得分外亲近。

阿依娜当真是个奇女子，以前他治愈了段小风的伤口，而如今，纵然她不在段小风与沈千雪身边，却也能隐隐将他们从千里之外，联系到一起。

段小风什么也没说，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沈千雪的头，纵然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句：“想不想学，你娘的功夫？”

沈千雪闻言，眼睛一亮，道：“想！”

古楼兰神女的功夫，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段小风这个武学奇才可以记得一清二楚。阿依娜虽然看上去柔弱，却从小被大祭司巴卫用最严厉的古楼兰之法培育长大，她的武功在整个古楼兰也是数一数二，加上她天资聪颖，又生的明艳动人，最易让对手放松警惕，从而一击制胜。

她使的是楼兰的日月双剑，长度较普通剑短，灵活轻便，可藏于袖中，不被发现，善于偷袭、出其不意的攻击。双剑剑法要点在于快、恨、准，剑雨直下，令人目不暇接，无法应招。

沈岚云只让沈千雪学会了剑者最最基础的剑法招式，确实让沈千雪这个习武奇才有些荒废，但好在，这也让沈千雪成为了一张白纸，他心中无杂念，也无其他招式经验干扰，反而能凝神于双剑，左右协调，如若一剑。

而段小风教给沈千雪的是自己在中原结合多年与中原剑客交战以来总结的经验，楼兰人高马大，力气无穷，因而挥剑重视力度，却忽视速度，他将日月双剑中凝入了九节鞭法的灵活轻易，从而使得剑法愈加变幻难测。

而沈千雪，便像是因日月剑法而生的人，他为阿依娜之后，领悟力惊人，若他真的是沈岚云之子……那么他也该是这天下最能练好剑之人。

毕竟，段小风与沈岚云交战，那时沈岚云只输给了他一招，此人若非心术不正，倒是能成为他欣赏的绝世剑客，对剑法之痴迷超乎寻常人太多。

然而，沈千雪并不知晓这些门门道道，他只知道，自己从小便想练剑，以前铸剑师教自己的剑法枯燥无味，他早已在云栖湖边练了上千遍，也无法领悟半分精髓。

如今习得了日月神剑剑法，身体中也能感觉到缓缓有强流

上涌，气血相同，功力激增，怎么还能放得下剑。

但段小风却拦住了他，道：“天色已晚，你还要赶路，来日方长，不可贪图速成。”

沈千雪毕竟还是少年，急忙忙扬起小脸，亮晶晶的双眼望着段小风，道：“舅舅，我练得怎么样？”期待溢于言表。

段小风不是中原人那般含蓄，反倒是自然夸赞道：“你是我见过天分最高的人，今日能有此进步，已算得上神速。”

沈千雪开心地露出两个梨涡，道：“舅舅放心，我会每日默念心法，绝不骄纵，定然不会辱了娘亲的日月双剑。”

段小风见状，心下甚是安慰，他望了一眼沈千雪手中破烂的普通铁剑，道：“看来，我要替你寻一把属于你的双剑了。”

沈千雪听完，十分期待，道：“我……我能有自己的兵器吗？”

段小风，道：“自然，习武之人，都该有自己的兵器。每个人招式不同、力道不同、所求不同，兵器自然该不同，而你，自然该有自己的兵器，沈岚云喜欢糟蹋好苗子，我可不喜欢，我不仅不喜欢，还喜欢跟他对着干。”

沈千雪听完，问道：“舅舅的意思是？”

段小风道：“你该听过御剑司，天香落梅剑就是一个御剑司的弃徒所铸，就算是沈岚云也难求一剑。那儿可不是人挑剑，而是剑挑人，铸剑师量身打造的兵器都要一年以上，甚至还有上古兵器，只是御剑司主人甚是傲慢，性格也是阴晴不定，千金难求一剑哎。”

沈千雪听完，更是好奇了，“舅舅同我说这些，是想托御剑司为我打造一把剑？”

段小风神秘兮兮道：“不，舅舅是想要让御剑司将一样上古神兵给你，这剑可比当世的破铜烂铁打造出来的剑好太多，且它与你实在太多契合，仿佛为你而造。”

沈千雪这下彻底被段小风唤起了好奇心，忙问道：“是什么？”

段小风却是不肯再多言，道：“到时候便会让你知道，你且一路回临安，舅舅定然会让御剑司亲自给你送剑。”说完，又是一阵轻功，踏月而去，神出鬼没。

沈千雪只好叹了口气，道：“哎，舅舅……也是难琢磨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