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质问（1/2）

齐穆守和沐涵雪收拾完东西出来，看见沈离正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胳膊看着她俩。

齐穆守对沐涵雪说：“你先下去看店，我和沈离有话说。”

沐涵雪不知道齐穆守和沈离碰过面，自然不明白怎么回事，齐穆守这么说了，一定是有些话需要她回避，她和齐穆守之间没必要隐瞒，沈离却不同，她知道沈离有秘密，看来这个秘密齐穆守知道了，但还不能让她和秋舒瑶知道。

沈离看沐涵雪走远了，心里暗嗤一声，说：“为什么让她走？你怕她知道？”

其实，齐穆守之所以让沐涵雪离开，是考虑到沈离可能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她害怕什么，是沈离会意错了。

“我的事，她已经知道了。”齐穆守坐到沈离旁边，语气平淡却步步紧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们，关于你的秘密。”

关于沈离其人，齐穆守早在她纠缠着住进自己家里的时候就查过，对她了如指掌。

齐穆守有苦衷，她彻查过自己身边的所有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身份太危险，不知哪天就会死，如果是被身边的人杀死，她就太可悲了，她曾因为轻信他人而害死了自己的师傅，所以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必须亲手调查一番才能放心。

凭沈离的好脑子，定把她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她知道沈离的脾气秉性，沈离离家出走就是因为看到父母为了钱不守医德，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于是，与金钱沾边的事，她具是格外憎恶。

想必沈离现在觉得，她齐穆守也是一个财迷心窍，不择手段的人，极其讽刺的是，沈离这样认为根本没什么错，她当初真的就是如此。

一步错了，步步都错了，她想不到办法补救，只能错上加错。

当齐穆守从训练营出来那时，一个同期的男孩和她一起加入组织，几个月后，齐穆守得知他由于受不了杀人，提出退出组织，逃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荣敬毅人脉广，很快就把他找了出来，他让孙颖绑了那个男孩，扔在化工池里，男孩是活活被化工品腐蚀死的，最后连渣都不剩，死得很惨。

这件事给她鸣笛示警，脱离组织是不可能的。

但齐穆守打心眼里把沈离当朋友，如果她和沈离谈不好，两个人的关系就算是完了，所以她必须绞尽脑汁，想办法让沈离缓和情绪。

“我的秘密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我就瞒了你们我家的事而已，我敢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沈离睨着齐穆守说，“那你呢？你敢不敢？”

齐穆守没想到沈离这么痛快，一时有些无措，她摇了摇头。

秋舒瑶虽然年龄比她大，可从小被护着长大的她心性纯洁得像个小孩子，齐穆守不想她知道。

沈离就知道她不敢，冷笑道：“齐穆守，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何其聪明的一个人，生日宴第二天，她听说，那晚的生日宴就是他们兄妹二人的一场厮杀，齐穆守参与其中，以保镖的身份待在陆爱纯身边，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除了保护陆爱纯之外，还要负责应对各种情况，包括陆雅臣派去的杀手。面对杀手的肯定不是一般保镖，沈离知道齐穆守很会打架，细思一下不难猜出，她这次出差就是表面以保镖身份，暗地以杀手的身份，搅和在他们之中。

杀手拿钱杀人，无恶不作，世界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存在，他们大隐于市，披着人皮混在人群里，依旧掩盖不了他们穷凶极恶的本性。

沈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会有这种人。

齐穆守说：“你不懂。”

“我就是不懂，永远也不想懂！”她咬着牙，面目狰狞，跳起身来抓住齐穆守的衣领，齐穆守顺势站起来，只听沈离压低声音吼道，“钱有那么重要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为了钱变成这样了？”

如果不是这次在生日宴上亲眼看到齐穆守，沈离不会信她是杀手。在她眼里，齐穆守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表面冷冰冰的，说话也很凶，但她心地善良，根本不可能杀人。

然而，事实令她失望透顶。

齐穆守没有挣开，她看着沈离被愤怒烧红的眼睛，说：“或许算不上重要，但当你需要的时候就会知道，没有钱是多么痛苦。”

沈离家里有钱，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缺钱的滋味，就算离家出走，也有钱定期打到她卡里，她根本不知道穷疯了是什么感觉，所以她不理解齐穆守被逼无奈，也是情有可原。

听着齐穆守过于淡然的语气，让沈离更加恼怒，仿佛齐穆守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牵挂，孑然轻松似的。

“对你来说，钱和命哪个更重要？”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啊，钱能让我看重的人生活得更好，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命来换她们的幸福。”齐穆守笑了，笑得有些无奈。

“但根本就不是！你重要的人比起钱来更需要你！你想想沐涵雪没了你会怎么样？你想想齐穆舞没了你又会怎么样？你要是死了，她们哪儿来的幸福？”沈离不明白，为什么齐穆守笑得出来，难道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么？

陆爱纯昨天的话给齐穆守打了预防针，今天沈离再说到这个问题时，她心里不至于那么难受。

说不难受是假的。

她昨晚失眠了，一闭上眼睛，好像就能听到有人在哭，好不容易睡下了，却做了一个梦，她看见梦里的自己对坐在一块墓碑前，她向前走，想看清墓碑上的名字，可距离却越来越远，那个坐在墓碑前的自己重重叹了口气，叹气的声音很大，一直萦绕在耳边散不去。然后她就醒了，天还没亮，她睡意全无，回想那个梦，梦里坐在墓碑前的自己好像还对着墓碑说了什么话，可她怎么也记不起来。

她黯然：“我知道……可惜，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已经晚了。”

齐穆守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脆弱，她习惯冷着脸一张脸，冻死自己，也冻死所有人，也许是外表看起来太过坚强，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柔弱，她也是个女人，二十岁的女人而已。

沈离从齐穆守眼中捕捉到这种情绪，不禁一愣。

没有人愿意杀人，哪怕是能换来无数钱财，因为代价太大了，时刻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掉自己的命。

齐穆守也是不愿意的吧。

她感受到手上的重量越来越重，齐穆守好像没有力气，依靠她支撑站立一般，齐穆守的哀伤只有一瞬，沈离再定睛看时，她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沈离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连忙松开手，齐穆守没了支撑，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是秋舒瑶走上来，她嘟着嘴说：“沈离沈离，小雪让你快点下去，晚高峰到了。”

沈离说了句马上下去，秋舒瑶没心眼，自然不会注意到两人气氛不对，一个人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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