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荒唐条约（2/2）

“可是我已经订好了戒指。”边麟为难地提醒。

祝以鞍的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面部表情陷入了一瞬的空白，而ALPHA不给他接着拒绝的机会，状似无意地放下钢笔，让他看见手指上的一层牙印。

触景生情，祝以鞍转瞬间记起那场异常糟糕的相遇。平心而论，他是下口狠了点……好吧，也许不止一点。可以看出这是只保养得很好的手，修长白皙，看上去比起武器更适合抚弄花草，现在却添上了一道形状尴尬的疤痕。

……操，他到底为什么咬她？

“……抱歉。”

原因是想不起来了，祝以鞍磕磕绊绊地说。

“没关系。”边麟善解人意地说。“或许这份合同看上去不合理，但每一个字成句都有它的缘由，就和守旧派这么迂腐却仍然割据势力一样。”

“元帅邀请我参宴，不仅是为了庆功，更是为了拉我入伙。在招揽新血方面，改良派和守旧派相差得太远，丘上校在上一次变动中和元帅站在了一起。他很聪明，也很狡猾，元帅默许的权利是他大胆的资本。”顿了顿，她耸肩道：“我上任一年，立场暧昧，难免引火上身。三个月来，已经连着碰上好几位杀手了。”

一瞬间，OMEGA连头发丝都僵住了。边麟没有在意，补充道：“而且都是些OMEGA。我知道不少地方提供杀手业务，但没想过全是看着甜美的OMEGA。守旧派也送过一些美人投我所好……当然，没有一位是我喜欢的。”

“你是从‘黑天鹅’出来的，总所周知，这个造星企业教很多东西，不外乎舞蹈唱歌，烹调插花……还有些服务上位者的业务。”她坦白地说，“你我的合作不需要这些。你知道，独身一人出入大型场所总是不太方便，我每次赴约都得收下若干求婚请柬。”

边麟露出如假包换的苦恼神情，这也是身居高位的年轻ALPHA共同的烦恼，“我也许会和贵族的子嗣结婚，但不会是因为一封请柬。这连情书都算不上。”

祝以鞍的思绪还停留在杀手话题，他复杂地看着边麟，问：“你要是再碰见杀手……OMEGA，那怎么办？”

边麟笑容可掬地说：“我没事。如果你答应和我合作，那么连隐患也能够杜绝了。”

祝以鞍陷入了沉默。

……这个人就算明天被杀了，也不奇怪。

她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

他被ALPHA闪闪发亮的面庞刺痛了，别过头去，却在窗边的花瓶里看见了一枝纯白的花。

他用来毒杀边麟的月季，被放置在花瓶里。

干净而无辜，像是ALPHA的笑颜。

祝以鞍一怔，忽然焦躁起来——企业的任务一定是为了除掉联盟的恶人么？不见得，何况黑天鹅这个地方在昨夜已经在他心中埋葬。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险些成了守旧派的帮凶。

边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摇，趁热打铁：“如果你仍然决定离开，诚然，我不会阻拦。但你最好提前决定落脚处，还得小心上校的搜查网。但是你签下合同，我可以帮你争取在‘黑天鹅’手上的卖身契。”

“你我缔结伴侣关系只不过是为了让一切看起来合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等到尘埃落定，我会放你自由的。”她柔声说道，“你去哪就去哪，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听上去百利而无一害。祝以鞍阖上双眼，烦躁地揉乱了一头乌发。

一时间，宽敞的房内只有钟表的嘀答声。

……他确实无处可去了。

与其死在哪个贵族的床上或是下水道里，不如放手一搏。

“最后一个问题，”祝以鞍霎开双目，鸽血石般的眼眸亮得惊人，“为什么一定是我？对你们来说，OMEGA并不难找。”

“一个前路后路断得干净，并且痛恨守旧派的OMEGA并不好找。对我们而言，这很重要。。”边麟凝视着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而且你来自当今最大的地下企业，身价绝对不低。”

祝以鞍望着她澄澈的眼睛，那里干净的像天使泛舟的金色湖泊，并没有欺骗或恶意。

就算有，他也绝对看不出来。

边麟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地递来一支钢笔，“你接受我的求婚了？”

“我接受。……什么？不是说求婚！”

祝以鞍险些从床上摔下来，他放弃应付ALPHA的花言巧语，一把夺过钢笔，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醒悟般瞪了边麟一眼，回击道：“你之前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这算哪门子求婚？”

OMEGA显然不知道，他的全部资料早以令人咂舌的速度传送到了边麟手里，且被翻来覆去看过了一个上午。边麟珍惜地望着来自地下世界、但十分少见的天真的明星——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恐怕之前也是像这样被蒙骗说服，签下与‘黑天鹅’的合约。

“我现在知道了。”

边麟抿嘴笑了笑，伸出手，温声说道，“那么，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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