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内情（2/2）

郑赦冷冷盯着贺玉。

“加进饭菜里的，是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戚和他一心一意想问明白这件事，便不顾上躲避郑赦与贺玉互飞眼刀的气氛，竟然又一次主动插话。

郑赦转眼看向戚和。他看起来冷硬端肃，却对戚和很耐心似的。

从方才开始，戚和小声问什么，郑赦就会做出回答：“银针无异，却必定不是什么该入口的好东西。”

戚程嘴角抿得紧紧。

“这不简单么，想知道放了什么，让……”贺玉摇扇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猜到了什么，一脸玩味，“原来如此，你怀疑的是他呀。”

“谁？”戚和跟不上他他们说话，茫然道。

“仵作。”戚程回答了自家弟弟的提问。

贺玉颔首。

郑赦道：“现下并无证据。”

“所以在未明真相之前，你要把人家小戚爷放在你身边看着。”贺玉顺着他的几个字往下说，“不论是谁下的手，小戚爷人在衙门中，都有人设法对他作妖，倘若回到家去，匪人在暗处，滴水入海，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戚程眼光闪了闪。

“原来是护着他啊。”贺玉略微歪头，笑得暧昧无比，“百年不遇，铁树开花。郑大人竟然知道疼惜人了！”

“你今天总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郑赦冷硬道。

“可你这样霸道专横，有没有问过人家乐不乐意。”贺玉不理睬他的责问，只说自己的话，“还连累这书呆在外面提心吊胆，吓得跟只兔子一般。”

“并非保护。”郑赦冷声道，“金蝉脱壳，黄雀如何捉得螳螂。”

“那也要看戚某愿不愿意做蝉。”

沉默许久的戚程说话了，他声音极其冷淡，颇具气势。

“哥……”戚和看出戚程仿佛动了肝火。

“郑大人如此作为，科法案律，可有一条依凭。”戚程语气有点冲，冷言质问。

“我未投你入狱，以礼相待，你还要如何？”郑赦低头看戚程。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语气冰冰凉凉补充道：“看我案上那些算筹甜果，小戚爷不待得如鱼得水么？”

戚程噎了一下。

郑赦说出这样的话来，颇为幼稚，未在他意料之中。

“你耽误我做生意了！”戚程寒声道，声音还有点大。

大哥好像又不生气了。

戚和迷茫地想。

“商家子。”郑赦冷笑。话语中又露出了那一分让戚程对他好感尽失的讥诮意味。

“你……”戚程骤紧眉头。

“郑大人，”贺玉此时插话进来，“在我看来，你这次做法确实不妥。”

郑赦不言。

“不论我叔叔知不知道内情，是不是默许，这件事请既然被我知道了，我便不得不说上两句话。”贺玉语气依旧带笑，慢条斯理道，“叔叔最是好面子，讲道理的人，我有的是办法叫他放人。”

郑赦冷声道：“浑水摸鱼，无法无天。”

“明明是你做得不对，你说得着我么。”贺玉嗤笑一声，一把金丝蛇骨扇摇得无比风流，“但是，案子又不能不破。”

他仿佛有了什么坏主意，嘴角眉梢都压不住跃跃欲试的味道，“螳螂失手一回，便不会轻举妄动。唯有蝉入山林，才能诱其上钩。”

“依我所见，不如送他回家去。”

贺玉靠在椅背上，桃花眼底盛着一汪深深浅浅不知几丈的潭水：“黄雀想捞的便宜，哪里有将蝉儿放在鸟窝里的道理……欲擒螳螂，跟随夏蝉回山林，才是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