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话 解密雄黄山4之相柳要从良~(2/2)
“你如何能证明?”白泽问。
“我能替他证明!”
说这话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面容娇俏,身上穿的衣裳虽是素气的褐色,料子却是绸缎的,袖子上都绣着花边,腰上系着血橙色的锦缎腰带,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白泽和昭烈是神官,能够感受到这姑娘身上强烈的灵气,但二人皆好奇,不管是地宫玄关,还是这姑娘身上,为什么都有强烈的鬼气?相柳以蛇妖身份修炼太久,早就没有了鬼气,那这鬼气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两人想着问题这档口,相柳仿佛看见救星一样,“噌”第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布谷妹妹,你可算来啦,你不在我可真是百口莫辩啊!”
“进来吧。”小布谷挥挥手,身后瞬时间闪进来十多个鬼。
昭烈看着这些鬼的样子,忍不住扭过头回避。倒不是因为他贵为神官不屑于看鬼,实在是因为这些鬼的样子叫人不忍心多看一眼。这些鬼,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满脸深疤;中蛊死的,中咒死的,身上溃烂不堪,散发着绿光;胸口上插着斧子的,烧没半边脸的,头快要断掉的......总之,通通都是难看的死法,个个蓬头垢面怨气冲天,万灵将军看了也皱了皱眉头。
“白泽,昭烈,你们看到的这些鬼,都是我的病人,我修习的医术,不仅能医活人,还能医死人呢!”
“哼,死人,医治了又有什么用?!”昭烈嗤之以鼻。
“唉你当着他们面这么说合适吗?怎么就没用了?这些人死的时候没有体面地死去,才会游离人间,满身怨气,我的医术能够还他们一个完整的尸身,让他们乖乖去地府转世,或者是光明正大地在人间安心修仙、修神,不仅能除去他们的怨气,也不至于吓到人不是?~”
“当真如此的话,你可否给我们看看?”昭烈说。
“当然,你们随我来,”相柳将他们引向另一个房间,“布谷妹妹,剩下的病人劳烦你先照顾一下了。”
“哥哥放心~”小布谷虽然是布谷鸟,声音却像黄鹂一样好听呢。
相柳带着白泽和昭烈还有一个断臂鬼,一齐进了俱寂室。这俱寂室,名义上是相柳的手术室,屋内的陈设却完全不像个手术室的样子。没有手术台也没有手术刀,就连纱布,棉球,银针这样基本的医疗用品也统统没有,屋子里只有一张窄窄的木榻,一个画架,一把椅子,这么一看,反倒像个画室。
相柳看他二人迷惑,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地先请那断臂鬼坐在榻上了,然后把屋里唯一一把椅子递到白泽跟前,笑眯眯地说:“白泽,来,坐~”
昭烈拦住白泽:“霙汐君,不要上前。小心有诈!”
相柳翻了个白眼。呵呵,自打我当着白泽的面骂了他伪君子,他倒是不敢再叫阿泽了,伪君子!
“无事,我自有分寸。”白泽挪开他的手臂,兀自坐下了。
相柳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只不过是摆个观众席,你紧张个什么!你也看到了,屋子里没有多余的椅子,我站着,你也得站着!”
昭烈看着白霙汐一脸平静,内心是敢怒不敢言,于是冷笑着说:“那就劳烦鬼蛇王给我们开开眼界了。”
相柳站在画架前,仔细地端倪了那鬼好一会儿,才忙不迭地从腰间掏出他方才用来给昭烈解绑的巨大毛笔,在宣纸上刷刷刷几下便将那小鬼画的栩栩如“鬼”。不过,他画的鬼,不缺胳膊不缺腿。他画完后,那鬼的断臂竟然自己凭空长了出来!那小鬼又惊又喜,高兴得直掐自己的新胳膊,叫着:“多谢相柳先生!多谢相柳先生!果然是小龙圣手!妙手回春,妖中扁鹊啊!”
这最后一句妖中扁鹊,既不是约定俗成的用语,又不押韵,听得相柳有些不爽:“行了行了,会说话就多说点,不会说话就闭嘴吧,走吧走吧——”
“——那,那个相柳先生!”那小鬼扭扭捏捏地不肯走。
“怎么啦?”
“能不能,把我的脸也画的好看些?”
相柳噗嗤一下笑了:“容貌是父母给的,怎能随意改变?瞧你死时这个年纪,应当是还未弱冠的少年郎吧,家里应当是有人的,我帮你改了惨死的模样,你以这张脸,托梦去见见思念你的家人吧。”
那小鬼听到这里,眼眶红红,站起来再三作了揖,转瞬间就化成青烟飞走了。
昭烈没想到鬼蛇王竟还有这一手,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瞪圆了。接下来进来的深疤鬼,相柳只轻轻用笔一挥,就还她一张吹弹可破的脸。
相柳一连医治了十几个鬼病人,因为需要消耗灵力,所以觉得身体有些乏力。此时已经是子时,相柳结束了所有工作,伸了伸懒腰,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怎么样二位,看得可还过瘾?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他露出坏笑,把头伸到白泽前面,“捧个人场啊~”
白泽听出来他是在用没钱住店的梗嘲笑自己,却没听出他后半句的别有深意,高傲地扭开头,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斥责道:“休得无礼!”
“二位,手术的过程你们也看了,我相柳决心学医从良,绝不是虚妄之语,你们回去如实禀报,我知道你们天帝老儿,他不是个没分寸的——”
“你这嘴巴也要有些分寸!”昭烈狠狠地瞪着他。
相柳哈哈笑着走出俱寂室,正准备打发小布谷回家,却发现小布谷已经在外面的榻上睡着了。看着小布谷酣睡的样子,相柳实在是不忍叫醒她,轻声对白泽和昭烈说:“二位神官,相柳这地宫看着虽好,其实是个囚牢,装不了二位这么金贵的人,二位慢走,相柳就不远送了。”
白泽看着他,欲言又止,相柳送他至玄关,看着他的眼睛说:“白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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