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梦起（2/2）

世人皆羡慕他有如此好运气能被将军所救，还做了人干儿子，却不知道那恰好是因为他顽强地活了下来，又符合将军的意愿，将他培养成朝廷的文官，是他想牵制皇权从而能保全自己军权的棋子罢了。而老丞相的赏识和皇帝的重用，不过是看他胆小怕事，笨拙木讷，又十分地乖巧听话，构不成威胁，容易操纵而已。

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权力和利益下着这一盘棋，却不知道自以为手中紧攥的棋子，何时也成了这下棋之人。

弱冠之龄他初为丞相，却已经独揽大权，新登位的皇帝气急，自己辛辛苦苦经营得来的皇位，没想到却被这扮猪吃老虎的卑贱之人架空。

“好一个慕丞相！”新皇气极，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朝中的大臣们皆已经散去，他面对着那怨怒的新皇帝，微微一笑：“陛下单独留下微臣，就是为了夸赞微臣吗？”

新皇怒瞪了他一眼，讥讽地说道：“慕丞相，你可别忘了你这卑贱的身份是怎么有了今天的位置，你这样做对得起慕将军，对得起提拔你的前丞相，对得起给予你厚望的先皇吗？”

新皇得意地看着慕泽脸上适当露出的愧疚之色，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要是识相，就把你朝中的势力给全部清掉，再把你手中的权力和虎符交出来，朕或许会考虑考虑你致仕请退时体面一些。”

“是吗？可是啊，微臣不如皇上，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和血浓于水的兄弟们也丝毫不心软呢！”

“你、你敢威胁朕？”皇帝心中一惊，旋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从龙椅上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慕泽喊道。

“微臣自然是不敢，只是陛下大概是忘了，微臣可记得清清楚楚。太学府上陛下对微臣的羞辱，以及大小不计的为难，微臣可是用、心、记、得、一清二楚呢！陛下可知，微臣向来是个注重礼尚往来之人。”

“你、你这个卑贱下作之人！”新皇不知是不是心虚作怪，抓着手边的焚香炉就朝着慕泽离开的背影扔过去，像极了一条狼狈的落水狗。

晨曦的光芒倾撒在殿外的长道上，慕泽缓缓走下长阶，阳光从侧面落了下来，一半向阳一半向阴。新皇看着慕泽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被这广阔的天地所吞噬，倒有几分寂寥的味道。

是啊，丞相这人，他从未读懂过，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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