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处得秋霜（2/2）

萧峰和黛玉又在京城待了些许日子，很快也就得知了圣人对贾府的最终裁决。没收宁国府、荣国府和大观园的宅邸，贾珍、贾赦等人皆流放边地，王夫人和王熙凤姑侄二人则已经病死在了等候裁决的狱中，只有几个无罪之人没有受到追究，如史太君、贾政、李纨母子等人，如今他们一起都借住在京郊刘姥姥家。

黛玉得知了这些消息，还是打算去见这些人一面，算是对几位待她还算不错的亲人有个交代。

萧峰黛玉两人一路去到京郊，并且沿途打听到了刘姥姥的住处，便直接过去了。走到距离刘姥姥家还有一小段路时，黛玉突然觉得那个在地里干活的身影有些熟悉，慢慢走近去看，却发现那个正在做农活的女子正是宝钗！

黛玉有些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宝姐姐？”

宝钗本来正忙着做活，听见有人喊自己，而且这声音又极其熟悉，便抬起头来看，见是黛玉，也觉得甚是惊讶：“林妹妹是你？”

黛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宝钗，她瘦了不少，脸色也憔悴多了，荆钗布裙，十分朴素，不过依旧能看出当初那艳冠群芳的美貌，眉间眼底流露的，是不同于往常的坚毅。

宝钗也看着黛玉，她早就发现，自从得知宝玉和自己成亲大病一场后，黛玉就变得不一样了，如今的黛玉看起来，比以往洒脱自在多了，又看了看黛玉身边的萧峰，问道：“这位是？”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应该是黛玉的夫君了吧？

黛玉脸色微红，笑道：“他是我的夫君。”

宝钗对萧峰行了一礼道：“林妹夫有礼了。”果然是呢，这人英气逼人，极具威势，看来他也不是个普通人，林妹妹现在应该过得不错。想了想又道：“林妹妹和妹夫是来见老太太的吧？跟我来就是了。”

萧峰对宝钗还了一礼，之后便走在后面看黛玉拉着宝钗边走边说话，看看周围的一片田地，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跟着乔氏夫妇下地干活的场景，自己少年离家闯荡江湖，之后就很少回家探望二老，直到因为身世被揭露回到家，却只见到了二老的尸体，自己终究没能对他们尽孝。而且害死他们的是自己的生父萧远山，也就等于是自己害了他们，这笔债，又如何去还呢？想到这里，萧峰叹了口气。

黛玉和宝钗走在一起，便问起了现在家里的情况，这才知道迎春、惜春都跟着妙玉一起走了，到京郊的一家尼姑庵里挂了号，三人一同带发修行，过起了青灯古佛的日子。湘云出嫁了，虽然史家败落，所幸她那位夫君人很厚道，倒没有因为妻子娘家倒了而待她不好，两人过得也算不错。探春前阵子寄了信过来，信中字里行间也都透露着幸福的意思。至于老太太，虽然晚年遇上了这些事，好歹二舅舅没事且陪在身边，况且贾兰每日都在发奋用功，将来或许还能得个好前程，再加上巧姐儿每日承欢膝下，空闲的时候还有刘姥姥一起

说说话，她也看开了，因此身体精神还算不错。

不过，似乎还有个人没提到啊。黛玉看了眼宝钗，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二哥哥呢？连姐姐都下地干活了，他不会还在屋里头调脂弄粉吧？”

宝钗长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他在调脂弄粉，我还谢天谢地了，毕竟好的胭脂还能卖几个钱填补家用。”说着咬了咬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他走了。”

黛玉听了大吃一惊，愣了好半天才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难道警幻姐姐说的神瑛侍者归位就是这样的？可是袖子一甩就走了是不是也太没担当了？黛玉纠结了半天，还是把这话咽进了肚子里。

宝钗点头道：“是啊，当时他从狱中出来，便只回来对着老太太和老爷磕了几个头，就跟着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士走了。”接着便冷笑道，“至于环兄弟，他更是好得很，一听说咱们府上败落了，和赵姨娘卷走了不少银两，立刻就跑了，就因为这事，老太太气得差点又病了一场。就他那点子能耐，那么个人品，有银子在手又如何？我看他能得着什么好！”

黛玉听了登时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把贾环给忘了，这位表弟真是个最下作恶毒的混账行子，当日回贾家时就该让大哥好好修理他一番才是。转头看了眼宝钗，想到如今的境况，这一家子的生计只怕都落在这位女子的肩上了，既要侍奉老太太和二舅舅两位长辈，又要帮着珠大嫂子李纨一起照顾贾兰和巧姐儿这两个小辈，实在不容易。想着又问道：“姨妈和薛大哥哥呢？”

宝钗听了忍不住潸然泪下：“哥哥当初为了香菱打死了人命，这件旧事前些日子又被翻了出来，当时他就被判了流放岭南，我妈妈一时受不了，人就去了。”

黛玉听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宝钗，毕竟这位呆霸王是自己作孽，又连累了他的母亲妹妹，只能递了张帕子过去，让宝钗擦擦眼泪。

萧峰黛玉很快就随着宝钗到了刘姥姥家，见到了史太君贾政等人。史太君对于能再次见到黛玉自然是惊喜不已，拉着她不停地询问近日的情况，黛玉也都一一回了，而萧峰就和贾政在外间说话。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女声：“老太太，我进来啦！”

来人正是端茶进来的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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