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浮生若梦（三）（2/2）
“但这无济于事。”连歌轻笑摇头，“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依旧在一天天地逝去，我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青毓面色复杂地看着连歌，夜风轻拂，香风阵阵，连歌没有说谎，他的确在流失灵力，甚至连自身的花香都挡不住了。
“青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收下这个。”连歌起身，抬手递出一颗小珠子。
青毓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连歌百年道行所凝成的一颗珠子，青毓不想也知道连歌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所有能提取出来的灵息，或许能帮助夏道长，他的内丹越是充盈，寿数自然越长。”
青毓沉吟片刻，抬手接过那珠子，两指挟住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连歌却款款一拜，身形逐渐透明。
“青毓？”夏星澜的声音传来，青毓缓缓睁开眼，怔了片刻后猛地坐起，直将夏星澜吓了一跳。
周遭依旧喧哗，可是丝毫不见连歌的身影。
“我…”
“我买完馄饨回来就看到你伏在桌上睡觉。”夏星澜皱了皱眉，“着凉了怎么办。”
“睡觉？”青毓有些懵然，低声喃喃道：“难道这都是梦？”
“这是什么？”夏星澜瞧见桌上多了一颗圆润的小珠子，不由问道。
青毓侧头，待看清那珠子时又是一怔，片刻后缓缓摇头。
“走吧，困懵了吧。”夏星澜一手提着两份馄饨，一手揽着青毓。
青毓起身，手中的珠子散发着淡淡清香。
不，这绝对不是梦。
青毓一路不语，夏星澜只当他困了，便想着赶紧回去。青毓为了避免麻烦，直接施了个隐身术，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去了一间客房。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一下饮歌。”夏星澜刚坐下，还未来得及打开食盒，青毓便心神不定急急忙忙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夏星澜无奈摇头，只好又将食盒盖上。
青毓快步走在廊间，此刻夜已深，不时传来一些细碎的呻-吟，青毓眼不斜视地径直走到饮歌门前。
如果……如果连歌因缘巧合之下得以在浮生卷中存有一丝灵息，那么饮歌会不会……会不会也是？
青毓急切地推开饮歌的房门，还未来得及喊出口，便猛地一怔。
那软红床榻上，饮歌青丝披散，上身赤裸，**则是一条艳红的蛇尾，在灯火下那鳞片宛若有火焰在流动般耀目。
这还不足矣让青毓瞠目结舌，让青毓呆若木鸡的，则是饮歌那蛇尾，此刻正缠着那浑身赤-裸小道长，缓缓挪动着，二人正脸对脸地贴地极近，那小道长面色绯红，喘息粗重，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饮歌便转头看向那呆愣的青毓，当即眉头一挑，房门“啪”地一声关上。将青毓关在屋里。
“对…对不起！我这就走。”青毓面红耳赤地转身要逃。饮歌见状却不急不忙地掀起被褥盖住道长，自己拖着长尾下了床。
“火急火燎的找我，有什么事么。”
青毓乍一看见饮歌的活春-宫当即脑内一团浆糊，只想着赶紧逃离此地，饮歌见他这一幅羞愤的模样眉眼弯弯笑着道：“羞什么，你不会是还没这么玩过吧。”
青毓结结巴巴道：“没…没。”
饮歌“嘁”了一声，反手变出一本书，递给青毓道：“喏，我收集来的宝贝，拿去看看，好歹也是个蛇妖，还纯情地过分。”
青毓脸红的不成样子，拿着那书就如同个烫手山芋般，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那，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不待饮歌回应，青毓便逃也似地跑了。
直至一口气跑回房间，青毓才满脸通红以背抵着房门，大口喘气。
夏星澜好奇道：“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没，没什么。”青毓坐到桌边，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鼓噪。
夏星澜这才哭笑不得地拿出馄饨，二人一道吃了。
及至入睡，夏星澜本想搂着青毓好生耳鬓厮磨一番，谁知手刚一碰到青毓，青毓便猛地跳了起来，忙道：“你…你先睡，我突然想起来饮歌让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不待夏星澜有所回应，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青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个什么，但满脑子都是饮歌那赤红的蛇尾卷住那精瘦赤-裸的雄躯，视觉冲击对他而言太大，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便会想到夏星澜也赤着身子被蛇尾卷住……
青毓坐在屋顶，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将饮歌递给他的那本书悄悄翻开一页，只见里面尽是一些他想都没想过的火辣姿势，很明显是一本春-宫。
青毓又马上合上了，直到月上中天，街道上人烟稀少之时，青毓才深吸几口气，摒去脑海中的一些杂念，旋身回了走廊内。
“嗯？这是什么。”青毓低声道。
只见那门下夹着一张纸条，青毓俯身拾起，见那纸条上写着：
“知道你害羞，我来帮你。饮歌留”
青毓：“？？”
青毓不明所以，抬手推开房门，只感到一股甜腻香气扑面而来，屋内一片暗沉，唯有桌上燃着一个红色灯罩的小灯，将室内印的一片通红。
青毓关上门，见那床榻上的纱幔层层放下，垂曳在地，而在赤红烛火映照下，纱幔之后隐约透露出一道人影……
“星澜？”青毓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床榻内却传来一道道细微的索索声响。
青毓撩开纱帐，整个人都僵在地上，瞪大了眼看着床榻内的那道赤-裸雄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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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过后，夜已深沉，天空隐隐泛起鱼肚白，夏星澜下床后打开窗，微凉空气猛地钻入屋内，驱散了甜腻软香。
倏而，窗外响起隐约铃音，夏星澜侧头看去，只见一处衣衫边角隐于身后，再定睛瞧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夏星澜摇了摇头，只当自己看错了，思索半晌捻了手诀，旋即面盆中水声哗哗，不多时已然盛了一盆水。
夏星澜取了毛巾，绞干后走到床边去给青毓擦洗身子，青毓似是困倦极了，软软地随他摆弄。
夏星澜又忍不住在青毓唇上亲了几口，随后将弄脏的被褥从柜子中换了个新的，这才上床搂着青毓入睡。
青毓红唇轻启，似是在呓语，夏星澜低头听了片刻，什么也没听见，只能摇了摇头。安心抱着青毓阖眼。
门外，饮歌自黑暗中走出，看着青毓的房门，轻声笑了几下，嘴唇开合，无声道了句：
再见了，小团子。
清晨。
日头洒进屋内，青毓缓缓睁开双眼，入眼则是采晴阁。
一旁的夏星澜依旧倒在地上沉睡，青毓脑袋昏沉了片刻，猛然记起什么，立刻起身翻看起桌上的浮生绘卷。
浮生卷上却是一片空白。
“唔……”夏星澜揉了揉眼，也随之醒了过来，看见青毓站在一旁，便起身凑了过去。
“昨晚，我们就是入了这个梦么。”夏星澜哑声道。
青毓“嗯”了一声，抬手轻抚过空白一片的浮生卷，侧头看着夏星澜，笑了起来。
“还困么？今天是司徒岭去万妖殿，我们可以再睡一会儿。”
夏星澜当即十分乐意，搂着青毓就往软塌上倒。
“星澜。”青毓缩在夏星澜怀中小声道。
“嗯？”
“我河灯里写的，是你的名字。”
夏星澜睁开双眸，里面满满的都是爱意，缓声道：“我在纸的另一面，写的也是你的名字。”
——浮生若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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