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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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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十方见他不再哭泣,准备去扔掉替人擦过眼泪的纸巾,袖口却被人用一只手轻轻拽了拽。

“谢谢……爸爸。”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还有点委屈,不过陆十方认为只是因为裴初冬刚刚哭过,情绪还没有缓过来而已,听见裴初冬叫自己爸爸,他还是很开心的,从小到大,裴初冬当面叫他爸爸的次数可太少了,少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那这是不是代表裴初冬对自己多亲近了一点呢?于是陆十方略带满足地去扔纸巾了。

而留在房间的裴初冬无力地垂下刚刚碰过人袖口的手,衬衣的触感还留在指尖,那只沾染了污秽的罪恶的手被他藏在了被窝里,一直没有拿出来过。

他很清楚地知道,陆十方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刚刚的那声“爸爸”算是一个妥协,这是一份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陆十方扔完纸巾就回来了,他没忘记自己来裴初冬房间的目的,裴初冬的脚烫伤了,他是来给人上药的。

“把脚伸出来。”陆十方坐在裴初冬的床边。

一只白净的脚从被窝里伸出来,陆十方竟是一点也不嫌弃地就抓住了人的脚,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原本白皙的脚踝此刻却是一片红肿,还有一些细小的水疱,陆十方轻轻地用手碰了碰这块烫伤了的皮肤,心疼地问:“疼吗?”

红肿的皮肤被人触碰着,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裴初冬摇了摇头,说:“不疼。”

“我问过温铎了。”陆十方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说烫伤后要马上处理,可是你却跑了,现在已经起小水泡了,就得先消消毒再涂烫伤膏了。”

说完,他取出了药箱里的酒精、棉签和烫伤膏,动作轻柔地为裴初冬消毒涂药。

沾着低温酒精的棉签绕着水疱在裴初冬的皮肤上打着旋,清清凉凉的,又有一点痒。

“疼吗?”这是陆十方今天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了,是有多怕他疼啊?

也许是空中酒精挥发的特殊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也许男人专注的神情令他痴迷,也许是那句充满怜惜的“疼吗?”透过耳膜带给他了无限的勇气,裴初冬竟鬼迷心窍地凑到陆十方的面前,一字一顿地问他:“你很怕我疼?”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陆十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与裴初冬对上了目光,少年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在福利院见到他那样,眼珠又黑又亮,就像是深邃夜空中生长出的星星,每一次看到都觉得耀眼夺目,令人移不开视线。

“当然怕。”陆十方十分认真地回答着他的问题,呼吸吐在裴初冬的脸上,暖暖的。

喜悦还未在裴初冬的心底蔓延,就听陆十方接着说道:“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确实是把你当作我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能无病无灾,不会受伤,自然会担心你疼。”

裴初冬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但陆十方又开始帮他消毒了,并没有注意到,还继续说道:“当然我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但我会尽力去保护你,所以你也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下次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一股酸意窜上鼻头,裴初冬又想哭了,但他忍住了,只是低着头轻声回了句:“好。”

不多久,陆十方就给他上好了药,还贴了一层薄纱布,嘱咐他不要碰水,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裴初冬担心他又去而复返,便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才知道这人应该是不会去而复返了。

于是他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狼狈的腰间,嘴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起身去了浴室。

由于陆十方的叮嘱,他不能让自己的脚碰到水,于是洗干净手,用热毛巾将身体擦拭干净。

回到房间换了身舒适的衣服便躺在了床上,裴初冬把手背搭在双眼上,这一天过得有些混乱,心情更是像坐了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中间还来了个急转弯,心中的烦闷之情更甚。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竟在浑浑噩噩中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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