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2）

海夜叉则绝望地叹了口气，“呼——被惯大的小孩儿犟起来真可怕。我以后有小孩儿了一定不惯着他！”

“那你快点儿找个母夜叉生个孩子吧。我就先去海底啦！”说着便往后游去，招呼灵珠说走。

待海夜叉回过神时，哪吒已不在他身边，他只能后知后觉拿爪子卷成一个喇叭搭在嘴巴上朝哪吒喊：“喂——小心啊！”

哪吒游转身来看向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朝他绽开大大一笑，然后便又转回去继续往海底游去。

周围渐渐安静，可就在越来越安静的时候，有低低的声音从旁边钻进耳中。

“哪吒，你应该很幸福吧。”

“恩？”哪吒哼着鼻音转头问出来，许是灵珠声音太轻，他没有听清。

灵珠却好像不愿意再说，“没什么。”他避开目光，看向前方，缓缓站起身道，“你看，前面就是龙宫了。”

哪吒随着灵珠的目光沿着海谷看去，看到一半，双眸蓦地大睁。

和名字“龙宫”中所暗示的富丽堂皇不一样，这里比所有称作监狱的地方都更像监狱，甚至称之为地狱也不为过。

海底深处，阳光无法抵达的地方，一切都是窒闷的。所有一切都极为缓慢，连时间都像是在夹缝里挤着走的一样。“紧缩”的海水裹着沉重的呼吸声，时不时因铁索撞击响起的啷当脆响也因为被沉闷无限拉长而让人烦躁。

眼前一切是那样地没有生气，好似遗弃这里的不止阳光，还有，整个世界。

哪吒深深吸了一口气，并努力看着前方，好不容易才在晦暗光线中看到龙的模样。

它们凶煞模样一如陈塘关壁画所绘，可它们赖以行凶的恶爪却被完完全全地锁在铁链里。锐利的牙齿虽然没有被框进铁笼，却除了靠近自己下颚的爪子外什么也咬不到。

虽然早就听说龙族在海底过得不好，但亲眼见到这一幕哪吒还是惊呆了，“这、这是……”

“这是龙宫。”灵珠复道。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反抗的吗？”哪吒震惊道，显然此事在他太不可置信。

灵珠颔首沉吟，半晌道：“反抗过，可是没用。”

“那就不反抗了吗？”哪吒越发激动。

灵珠看了他眼，垂头道：“反抗也没用，还浪费那些个力气做什么？”

“可它们都这样了！还留着那些个力气做什么！”哪吒怒道。

灵珠抬眸看去，哪吒眼里的坚持让他心头越发沉重。

他不知道该怎样向这个小孩儿解释，这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世界，却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精力充沛。

没有结果的事，多数人做着做着就算了。

但千万人往的地方未必就光鲜亮丽，灵珠也知道龙族所为并非上策，他低着头转开目光，直到确定了不会和哪吒的目光相遇才又抬头，看着正议论着敖丙怎么还龙族缓缓道：“他们想把敖丙培养成神，以此复兴龙族。”

“所以他们就拿走了你，还把魔丸投到了我身上！”哪吒咬牙道。

他已经彻底明白了，龙族拿走灵珠，为的是让那条龙借灵珠的力量修炼，同时也可以借灵珠身上的灵气掩盖他的妖气，让他可以在人界“积德行善”，而将魔丸投到自己身上，则是为了“养”出一个大魔头，然后趁着魔头魔性爆发之时一举克之，以此增加那条龙成神的可能性。

前前后后看上去有因有果有理有据，但本质却是用自己的不幸制造另一个甚至另很多个不幸。

灵珠禁不住越发惭愧，“其实敖丙不想那样做，可是龙族等不了，锁在这里的成千上万条龙等不了。”

“所以他们就逼着那条龙去行此滔天大恶？那龙也就照做不误？”

灵珠垂头嗫嚅半晌，终无可奈何道：“他别无选择，毕竟他是他们的孩子，他的命是他们给的。”

“什么狗屁道理！真一群混账东西！”

哪吒破口大骂，骂声惊得海水翻涌，亦惊起了龙族的注意。

“谁在那里！”有龙惊慌失措问。

哪吒当即扯起混天绫跳下海谷，怒声喝道：“我，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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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来啦~

本来关于敖丙炼角还有段小嘴炮的，但是“一边要光复龙族一边拼命掩藏龙族身份”这个逻辑我实在圆不来就只好删了= =其实也有想过写炼化龙角之后先成神再告诉天界自己是龙，但又觉得龙族跪舔天界的设定做不出这么不跪舔的事儿，so，就这样吧~

然后进入完结卷啦~努力把大家最熟悉的哪吒写出来，尽量让大家get到一种“有内味儿了”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