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这期间,那上林苑监的李茂谷左监正被陈覃予告发,说他胁逼他人行偷盗之事。顺天府姜府尹立刻立案调查,不过三日,便在李监正的屋中搜出白银万两,还有一叠厚厚的白厕纸。如此罪证,让想要为他求情的白辅臣都拉不下脸来,只能任其被捕入狱,罚一个绞刑。
李茂谷的妻子本是白辅臣的三女儿,听到丈夫落得身死的下场,整夜在屋中咒骂陈覃予,说陈覃予是泼清白人污水的脏东西,定要不得好死。如此咒骂了两三日,白家的人上门去。再出门时,那些人手中抬了一个大箱子,放在一匹马上,不知道运去了哪里。
而李茂谷府中,再无人声传出。
可李家这样的结局,依然不能平民愤。那些凡是受过陈覃予宝珠恩惠的人自发地聚集起来,到官府门前要朝廷给个说法——为何如此良善之人,还要被官员欺压?
更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人人都在传白家教子无方,纵容族中子弟欺男霸女。白辅臣在白家的威望也一落千丈,没过半月,便辞官归去。
这才让事情渐渐平息。
又因为白辅臣的辞官,内阁的位置空出了一个。
其他世族大家开始暗地里活动,都想坐上那个宝座,好尝一尝权倾朝野的滋味。然而,当今天子却把所有推荐人选的奏疏按住不理,还硬生生扛住了言官们如雪片般飞来的奏疏——全是些骂天子坏了祖制的句子。
如此一来,明明临近春节,京城里的年味却浓不起来。掌管着各大商行的世族们和官员们人人自危,生怕下一根绳子就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根本无心赚钱。
陈宅倒是没有太受影响。
陈覃予这些天来,也琢磨出了一个事实——他是颗棋子啊!还是颗被用来扳倒世族的棋子。
如果仔细地了解过历史,就会明白皇帝是不喜欢被人分权的。而大夏朝的内阁制度跟明朝的内阁制度,虽然名字一样,但带来的效用是不同的。明朝内阁是为皇帝办事,而大夏朝的内阁是为自己的家族办事,从本质上来说,就存在着巨大的区别。
当然,如果没有陈覃予,也会有别人。只是不凑巧,他出现了,还在人民之中有了些声望。更凑巧的是与白辅臣有关的李茂谷贪心不足,把手伸进了陈宅。皇帝便将计就计,阴了一把白家,也是给其他四个家族一个警告——权利再大,该倒的时候,依然有的是办法让你倒下。
于是,通过此事充分了解到自己身份地位的陈覃予,收起了那份如履薄冰的小心,开始不待见裕王梁宥朝,还嫌他烦——一个飞花令的游戏,再好,也不能隔三差五地玩啊!还有什么出城赏花,大冬天的,一出门就冷得直打哆嗦,谁还有心思看其他?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陈覃予嫌弃裕王爷的声音,甚至对那张俊脸都起了免疫。
毕竟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个阶段都开始面临一个问题——变声期。
陈覃予自己也经历过这个时期,他的声音有发生一点改变,只是因为父母调理得好,没生过病,所以声音不难听。可裕王这个,从琅嬛相击玲珑音,变成了粗噶嘶哑公鸭嗓,不要说陈覃予接受不了,就是裕王爷本人也不开心——天天在亲王府里让人炖雪梨、炖罗汉果等润喉的东西,发号施令也变成了眼神示意加点头摇头。
可怪的是裕小王爷一见到陈覃予,还是要“六郎六郎”地叫,压根儿不肯闭嘴。
离春节还有五日的时候,梁宥朝又来找陈覃予出门赏花。
陈覃予转头看向窗外正在院子里铲雪的刘力和刘风,和那及膝厚的雪,心里无语得想骂娘——这白茫茫一片的,花没见着,得先雪盲啊!
陈覃予不想出门。他只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跟皮蛋商量“生财大计”。
“六郎,”裕王像鸭子一样“嘎嘎”叫道,“走啊!天师观里的梅花开了,可好看了!”
天师观?
陈覃予听到这三个字就脑袋疼。天师观在京城外围,比宛平县离得都远,坐马车过去,起码得半个白天。现在正是大雪天,马车不敢快行,更是得从早走到晚才能到观门口。
陈覃予晕车,若是在车里闻着煤炭味过一整个白天,怕是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他不禁苦着脸说:“不去。”
梁宥朝继续劝:“去吧。听说好多世家女子都去了。孤带你去见见美人。”
属性为基的陈覃予更坚决了:“不去!”
梁宥朝不由得蹙着眉问:“那你想做甚?这冬天雪景正盛,天师观里的梅林里梅花全开了。正应了那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你这时不去,再想看就只能等明年了。”
陈覃予嫌弃地瞥了一眼梁宥朝,为他贫乏的娱乐生活感到同情,还被他这“嘎嘎”的嗓音弄得脑仁疼。
陈覃予:我现在发现了,带孩子贼累!
皮蛋:小王爷又来找你玩了?
陈覃予:可不是。
皮蛋:那他的生活有点贫瘠啊,居然要找你这么无趣的人。
陈覃予:……感谢你贫瘠的生活,要不然你怎么会成为我的死党?
皮蛋:[哭笑不得·jg]
皮蛋:算了,说正经的,要不咱们拉小王爷入伙吧。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