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柬（2/2）

宋宋说：“田鸡为什么要赛马？”

周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雨师姐姐饮茶的动作一滞，宋宋心想得转移注意力，甲板热热闹闹的，连忙借口溜出去看热闹。

屋内一下子冷静下来，窗台上秋水仙依依，周涣想了想却不知如何开口，过了会儿才道：“我……”

雨师妾正巧抬起头，墨色瞳仁儿倒映着他的面容似也有话要说，那片墨色闪过某些东西，旋即示意他开口。周涣这才轻声道：“……宋宋口无遮拦，刚才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雨师妾嗯了一声点头，周涣早料到她会是这样反应，却有些失落，心想大概没谁能引起她半分波动，这样的一个人。

这样想着，雨师妾出声：“你和你师门关系似乎极好。”

“残影是燕师伯的弟子，排行老四，我喊他一句四师兄。”周涣道。

“云湦是你七师兄，他是你四师兄，你有许多师兄？”

“算是吧……？无名山很多都是孤儿，像云师兄那种因为特殊原因迫不得已送上山的人很少。那么多人，总不可能个个都把门派功夫学得炉火纯青，毕竟许多人成年后选择还俗当个普通人，会自保就够了，所以对于想精学本门奥义或天资卓越的弟子就会收为入室弟子，耳提面命言传身教。”

昔日剑农一剑霜寒十四州，曾有樵夫见之猎熊罴，射石饮羽，出神入化。其后跟着一大一两两位童子，则为燕袖雪与孟惊寒。后来剑农因出剑不慎伤义士恨极悔极避世不出，收留了几位孤儿，在小小仙山开创无名之派弥补当年之过。

剑农其后收的那些弟子周涣等人尊之为长老，长老门下的普通弟子则唤他们师兄师姐，周涣在入室弟子里年纪最小，那些弟子喜欢在师兄前加个小字，喊小师兄。

讲完这些，他停下看着她，奇怪道：“你笑什么？”

她愣了愣：“我笑了吗？”

他撑在桌子上，微微起身前倾，认真道：“笑了。”

雨师妾极少笑，天生冰雕雪砌的一个人，就连在昆仑虚都是沉默寡言，后来即位阴天子，鬼魂们抬头只能看见霜华重冷的陛阶上冷面的君王，面无表情地宣读一个个判词，愈发冷漠，愈发森寒。

“在其位，谋其职，入室弟子既然能接触燕袖雪孟惊寒二位，想来身上的责任也更重。”雨师妾转移话题。

周涣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落回座：“确实如此，无名山少说也有千人，大小事物加起来师伯一个人根本处理不过来，所以基本上是我们入室弟子各司其职。”

大师兄好家长里短，二师姐好行侠仗义，三师兄精商贾之道，七师兄云湦擅琴棋书画，四师兄残影则精奇门遁甲，与周涣的兴趣爱好比较重合，再加上灵力淳厚，所以被派去管理它山阵。

“它山阵？”

“忘了跟你介绍，是山中的拜课灵阵。”

无名山长老多，弟子也多，弟子们可以自由择选中意的长老拜师，比如三长老擅风水堪舆，四长老擅医。拜完后弟子们今后则去对应的大殿上课。当然，如果想换个口味听听其他长老的课也可以，无名山很大宫殿很多，揣好笔和小本本从宫殿后门坐进去不打扰别人就行了。

有的长老讲课风趣幽默，大受弟子们喜欢，这时候就需要它山阵了。把滴漏定好点，让那天值夜的同窗把梆子敲响点，到时间了上它山阵抢课，稍微慢点课满了只能在殿外头站着听扩音内容，惨得很。

有一次，燕袖雪临时开了一课，大家为了抢课导致灵阵崩溃，有的上不去有的下不来，学医的报了剑术长老的课，学剑的报了庖厨长老的课，兵荒马乱人仰马翻，残影大半夜被叫醒，胡乱抹了两把脸就去后山修复灵阵，事后混乱了好几天。

“除了残影就没有其他人手了吗？”八宝探出头问。

周涣坦然道：“刚开始有很多，不过干了几个月后都不干了，说头顶有点凉。我见残影师兄辛苦想帮忙来着，被几位师姐劝回去，再后来就下山了。”

八宝咕哝道：“肯定是用脑太多营养没跟上，地府也有这种灵阵，有几个鬼吏去干了几天也回来了，回来时都戴着义发。”

周涣问：“秃了？”

八宝摇头：“不知道，我下次帮你问问。”

周涣后怕地摸了摸脑袋，这时甲板传来极为热闹的吆喝与阵阵掌声。

周涣笑道：“难得乘船，整日闷着不好，出去透透气吧。”盛情邀请下雨师妾和他推开门，只见甲板处围了许多人，似乎有个江湖骗子，在里面行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