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子鹅(2/2)
孟夏宁轻轻打开瓶盖,用手扇了扇,嗅了嗅,味道不大,轻幽幽从瓶口飘出来。
初闻像是秋日里糜烂的桂花香,让她忍不住回想起前世家乡满大街的金色桂花,一到秋天金灿灿席卷而来,浓烈的香味霸道得让人闻不到别的味道。药瓶里更像是秋末已经残了的桂花最后的余韵。
每当她心头涌起思乡愁绪的时候,紧随而来带着苦味的恶臭,总是逼得她放弃一切想法,立马合上瓶口。比那种闻到舌根就忍不住泛起苦味的中药味还要让人难受,每次闻到她都怀疑这是不是毒药,闻起来就很危险。
嗯,不管闻几次都没办法接受这个味道,尤其是想到里面还混有她的血。孟夏宁就忍不住嫌弃脸。
不过前调还是很好闻的,上头,每次给白芨之前都忍不住打开先闻一下,等后味出来再一脸嫌弃地关起来。
白芨见状忍不住笑出来。
孟夏宁用手刮刮白芨秀挺的鼻梁,把瓶子塞回荷包递给白芨:“喏,你明年的药。”
师父没告诉她白芨到底得的什么病,每次问他都转移话题,孟夏宁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不能提,后来也没再问了。
孟夏宁见过白芨发病的样子,脸色惨白,几乎失去意识,两鬓额间全是豆大的汗珠。白芨一向很能忍痛,但是发病的时候他居然会痛到把嘴唇咬到鲜血淋漓。
他能忍痛,是因为受过更大的痛,才对一般人大呼小叫的疼痛习以为常。反过来想,他发病的时候想必一定是痛极了,才只能通过咬破嘴唇忍住疼痛吧。
孟夏宁看着都忍不住心疼,感觉比她铁锅炖自己还痛。本来以为她就够惨了,没想到还有孩子比她还惨。他俩太可怜了,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也是那次孟夏宁认识到这个小孩自尊心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白芨迟疑地把药塞进怀里,捧起孟夏宁用白布包扎的手脸上带着心疼,水润润的眼里饱含歉意。
这小孩,水灵灵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真可人疼。
孟夏宁揉揉白芨的头发哈哈笑出来:“好啦,不用担心啦,对你的病有帮助就行。但是你不许向外说噢,不然我要是被人抓了放血制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说完比了个鬼脸。
白芨抿抿嘴,天真地笑了起来。
不过白芨比她好一点的是,他不发病的时候跟正常孩子没两样,就是不爱说话。
这点比她好,伟大的dang说得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冬天她不下山,白芨住山下。按照剧情,今冬有一件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事情会发生,如果能像她预计的那样进行的话,以后可能就见不到白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