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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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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画面比较难堪的是,这长队基本都是女子,比较不难堪的是,这些女子下至豆蔻年华上至花甲古稀。

竹清感叹:“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本来以为没什么人,结果长队却一眼望不到头。

一张方桌、两把对放的椅子,三个像侍卫一样的人杵在他身后,苏崇光任劳任怨地坐在摊位前。

怕被点名当场露馅,林晚雨看着这群女人蜂拥而上,如狼似虎地争抢着将自己的手腕伸到苏崇光面前,心里不大痛快,却又无处发作,索性带着竹清老白装作给苏崇光打杂的样子,在他身后,将已经分门别类得非常妥帖的药材又分拣了一遍。

队首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在他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把手递到了苏崇光面前,她满脸堆着笑,眯起眼睛看向苏崇光:“这位英俊医师,你快给我看看,我最近总是头疼睡不着觉,半夜三更频繁起夜,你看我是不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林晚雨:“......”英俊的医师——是个什么让人心情不悦的称呼?

苏崇光伸出手指,正要诊脉,林晚雨从他身后扔过来一条薄如蝉翼的方巾,撅着嘴语气平平道:“师兄,覆物。”

苏崇光被他的小心思逗乐,无意识的勾起了嘴角,捡起台子上的丝巾,扣住了女子的手腕:

脉象平稳有力,全然不像有身体内脏病变的迹象。

姑娘被年轻英俊的医师握住手腕,脸上爬满红云。

苏崇光装模作样,哦不,是有模有样地例行询问:“姑娘近日可是白日里午时时分起身、身体倦乏、酉时末进食、戌时末饮茶、且茶以铁观音为主?”

本是问句,可苏崇光说的语气中却有八分笃定,剩下的两分是作为医师的严谨。

姑娘一听,来劲了:“哎呀,你怎么知道的,你竟然连我喝什么茶都知道,医师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姑娘一激动,两手抓起了苏崇光的手,抱握住。

苏崇光:“......”

林晚雨:“......”瞬间觉得竹清出了个馊主意。

竹清心道:神机妙算?那是神棍,我们这位家属明明华佗再世,妙手回春。

苏崇光自觉他只是比旁人多了些细腻的心思,说是神机妙算,真是谬赞了。

这女子,从衣着花纹、头饰,在这一众人里,哪怕这一整条街道,都算得上贵重。家境优渥,但谈吐举止奔放,家里长辈应当是性子相近之人,这类人不好饮用发酵类红茶,而偏好味道更为清冽的茶品,清冽茶品的代表,铁观音当之无愧。而铁观音为绿茶,茶叶中含有提神醒脑的成分。这女子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无论是从气韵还是气色来看,她的身体,都称得上强健。

苏崇光没接她的话,抽回手,划开手指,道:“姑娘只需要调整作息时间,过酉时不食,过戌时不饮茶,亥时后不宜剧烈运动,卯时末起身,调节数日,便可好转。”

这大致意思,此种不能称之为病的病,皆是由该女子吃得多,动得少,好饮茶,作息颠倒,极度缺乏自律导致的。

翻译成人话就是早睡早起,管住嘴,迈开腿,方能睡觉觉香,身体健康。

被苏崇光一语道破的女子捂着脸跑开了。

林晚雨忍不住笑了,道:“那师兄你属于哪一种?”

苏崇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近几日医师都被请走了,他们这小摊子前的队越来越长。

苏崇光一旦投入其中,便格外认真,兢兢业业诊了两个时辰的脉,苏崇光累得脖子都直了。

一上午过去了,竹清说的那伙人仍未出现。

他好多天没睡觉,精神有点恍惚,他闭着眼往椅背上一靠,捏着眼角,想休息一下。

刚闭上眼,他便听到有人窸窸窣窣地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他无奈坐正了回去:“这位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脸蛋红扑扑的,是少女特有的羞涩。

他指着苏崇光身后道:“我想要这位哥哥给我看诊。”

林晚雨:“......”他心虚地瞥了一眼苏崇光,期待那人给他台阶下。

苏崇光从容地回头看了一眼,指着林晚雨确定道:“他?穿青衫的那个?”

人姑娘红着脸点点头。

苏崇光:“......”很好,藏在他身后也能招人!

苏崇光让开位子,道:“好。那便让他给你号脉!”

锅从天降的林晚雨:“......”他哪里会看诊?胡说八道还差不多。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苏崇光,对他用口型说:“师兄,救命。”

谁知苏崇光熟视无睹,好吧,这是又生气了呢!不过这怎么算在他头上?这人也不是他主动招来的啊,他不过是站在那里装相罢了。

竹清和老白在旁边搓手跺脚地等着看好戏。

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脸皮够厚,林晚雨赶驴上磨,脸不红心不跳地坐上了医师之椅,破罐破摔地伸出手。

姑娘将手置在桌上,握着小拳头在不停地颤抖,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苏崇光好心提醒他:“阿昀,覆物!”

谁知姑娘却道:“没关系,没关系,不覆物也可以。”

苏崇光:“......”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林晚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学着苏崇光的模样,捏着苏崇光平日总掐的那位置。

“砰砰砰,砰砰砰。”

林晚雨除了感觉到这姑娘心跳异常快之外,其他什么都诊断不出来。

这苏崇光平日里稍稍一摸,靠着这脉象,便能断出因果。当真是厉害,但是这人厉害归厉害,怎地偏生小气得很,动不动就生气。

他心猿意马,诊着脉眼神却已经飘到苏崇光身上去了。

竹清和老白自动将这种他们没有经历过的“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眼神,理解成了“求解围”,两双眼睛期待着苏崇光的开口解救他。

小姑娘收起自己的小拳头,紧张到结结巴巴,她的声音糯糯的:“医师,医师,我......”

被少女叫回神的林晚雨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崇光到底没让他难堪,一字一句道:“阿茸十五腰肢好,天与怀春风味早。画眉匀脸不知愁,殢酒熏香偏称小。”

林晚雨明白了,正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而不巧的是这位怀春少女的对象,就是他!

苏崇光看样子是早看出来了,故意让他难堪,真是狡猾啊狡猾!

事实上,贪吃的少女出门买烧饼,在这小摊子附近看到他们,被林晚雨举手投足间那副恣意放浪的自在吸引,在远处默默看了他们一两个时辰,才鼓起勇气靠近。

林晚雨收起方巾,咬音咂字道:“姑娘无病无痛,在下愿姑娘长发及腰时,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

眼下被戳穿心思,她鼓起勇气问:“公子,不,先生家中可有妻室,如果——”

林晚雨打断她道:“我已有妻室,经常使小性子非常爱吃醋,尤其难哄!但他念善事,抱孤念,有猛志,是个侠义心肠的人,这不他拉我出来义诊......”

苏崇光:“......”

见他越说越离谱,苏崇光将他拉起来,对小姑娘道:“姑娘,你身体康健,勤加锻炼,注意饮食,定能长命百岁。”

怀春的少女被泼了一盆冷水,又被人祝福长命百岁,心情不太美好。

心有不甘地想再说点什么,被一伙穿盔甲直冲义诊的摊子而来的人打断。

竹清和老白一看,轻声提醒道:“公子,我们钓的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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