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2）
他不仅是唯一的废柴，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废柴。
阿烨撸起袖子，说：“这么点高度，我还是可以的！”
莫亚点头，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这句话，说：“梯子可能会很滑，你小心一些。”
阿烨扶住梯子，似乎是努力在向自己心理暗示：“就这么点高度，我一定可以的！”
……
好容易爬到顶端时，阿烨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
他双腿打颤，妮娅拉了他一把他才顺利爬出去，外面是一条脏乱破败的街道，他们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却没有人觉得惊讶，路人甚至看也不看他们，妮娅的兴奋劲终于过了，她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转头问莫亚：“我们能先找个地方洗个澡吗？”
阿烨在下水道里被臭了那么久，鼻子早已罢工，别说自己身上的臭味，他现在哪怕连香水都嗅不出来，而莫亚点了点头，说：“我们可以先去报丧鸟的分部。”
报丧鸟是弗莱内部最大的佣兵组织，他们在瑟诺莱斯也有自己的分部和业务，只是组织远不如弗莱内那么壮大，瑟诺莱斯的贵族们自己豢养着数量众多的骑士和士兵，又更偏好刺客们的“热心服务”，在这种背景下，佣兵服务当然要略逊一筹。
他们走在下城区的街道上，比起贵族住宅外街道的肃穆华丽，这里狭窄脏乱，却好像更具有生活气息，本来就狭窄的街道两旁，沿街摆满了小贩们的推车，这里可没有阿烨想象中的那么凄凉，只是路人行色匆匆，和保养得当的贵族相比，面色总是带着憔悴沧桑，他们才走了不远，有人撞到了妮娅，下一刻莫亚已经死死抓住了那人的手，挑眉问他：“你想干什么？”
那人手上正拿着妮娅的钱袋，他被莫亚抓住了，却并不慌乱，死乞白赖地朝着莫亚笑，说：“我只是看这位小姐的钱袋做工精美，想借过来玩一玩。”
周围的人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莫亚微微抬了抬下巴，冷冷说：“你好像挑错了对象。”
他脸侧的纹路隐约可见，那名小偷退后一步，讪讪对他笑，说：“是，我……我好像是挑错对象了。”
他恨不得立即将钱包还给妮娅，莫亚一松手，他把钱袋归还，退后几步，恨不得扭头就跑，阿烨和妮娅两人站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阿烨忍不住说：“你脸上那个……嗯，真好用。”
莫亚微微挑眉：“你也想要一个？”
阿烨急忙摆手：“不了不了，看起来就很痛。”
“可是的确很实用。”莫亚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报丧鸟在瑟诺莱斯的影响力要差很多，就算如此，想吓唬个小偷，也没什么问题。”
妮娅在后面感慨：“啊，尤尼亚族果真都很酷！”
阿烨知道她颜狗的毛病又要犯了，他叹了口气，可想起刚才莫亚的举动……嗯，好像是有点酷。
即便报丧鸟在瑟诺莱斯的影响力远不如弗莱，可从他们分部建筑的大小来看，他们平常的委托绝不会太少。
前厅更像是一个酒馆，莫亚直接带他们走到吧台，在吧台的人问他们想要些什么之前，摘下了兜帽。
立即就有人惊讶开口，说：“是莫亚？”
黑色豹耳的辨识度显然极高，有好几人都认出了莫亚的身份，他毕竟是报丧鸟首领的副手，报丧鸟内部不少人都还算尊重他，他随口和吧台那个人随意编了几句自己雇主交代的任务，向他要了房间的钥匙，然后带着阿烨和妮娅绕过前台，爬上二楼。
“至少报丧鸟内是安全的。”莫亚说，“对了，你们的衣服，可能也要换一换。”
阿烨心想，他们在下水道呆了那么久，衣服也跟着臭了，当然要换，可莫亚想说的显然并不是这件事——莫亚是兽族，哪怕在黑市出没也不会引人注目，可阿烨和妮娅不一样，他们两人一看就不是下城区的平民，妮娅斗篷下的修女服更是材质上好，所以刚才那个小偷才会盯上她。
“你们现在的衣服不适合在下城区活动，我会给你们带衣服回来的。”莫亚认真向他们解释，一面把各自房间的钥匙交给他们，说，“你们先回房间等一等，我出去一趟。”
阿烨不住点头，他和妮娅听莫亚的话回到了房间，这房间内布置简单朴素，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有些像是廉价旅馆的双人标间，阿烨觉得自己的衣服脏透了，不能坐到床上去，可他又很累，只好搬了椅子，坐在窗下，靠着墙休息。
接连几日的龙背旅行，他根本没有休息好，他腰酸背痛，靠了一会儿，昏昏欲睡，莫亚却又一直没有回来。
他真的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有人推开房门，他一下惊醒，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抬头却看见是莫亚拿着干净衣物回来了，他把衣服交给阿烨，阿烨看了看，是布料略有些老旧粗糙的普通衬衣和长裤，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正打算问莫亚自己应该到哪儿去洗澡，莫亚却主动和他说：“刚刚出去时，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
阿烨眨了眨眼，问：“什么？”
“瑟诺莱斯的老国王病重了。”莫亚说，“传闻说他一夜之间近乎瘫痪，如今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床上苟延残喘，如今王国政权更替，贵族之间闹得正热闹。”
阿烨愣了一会儿，脑中想起自己上一次所见的老国王的模样，那时候老国王就是一副憔悴体虚的模样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中个风偏瘫什么的也不少见，只是他一直以为萨兰就是瑟诺莱斯国王的继承人，国王出事之后，他不应该直接掌管一切吗？
阿烨问：“萨兰呢？”
“他倒是想接管老国王的权力，可大多数贵族并不接受他。”莫亚也拉了把椅子坐下，说，“别忘了他的出身，瑟诺莱斯的贵族可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一名私生子成为王储，更何况……瑟诺莱斯的教会一直想借机压制王权，萨兰身份成疑，斯黛拉王妃又没有子嗣，更没有资格接替一切，现在可是教会最好的机会。”
阿烨愣了片刻，忍不住说：“贵族们不同意的吧？”
“当然不同意，他们不可能愿意让教会爬到自己头上来。”莫亚说，“所以我说，瑟诺莱斯现在热闹得很，下城区还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可近来贵族之间……”
他停了片刻，像是在思索措辞，又说：“因为政见不合引起的刺杀活动，至少多了三倍。”
阿烨：“……”
这些贵族过于会玩，他一点也不想掺合到其中。
“这些和我们没关系吧？”阿烨说，“管他们什么政变不政变，我们找到牧师就立即离开！”
“当然有关系，你记住，在外人面前，你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莫亚皱起眉，“一旦萨兰发现你回来了，你立即就会成为他下一步的棋子。”
阿烨不解。
他觉得莫亚有些过于谨慎了，他回不回到瑟诺莱斯，和萨兰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他们找到牧师就离开的话，在瑟诺莱斯根本呆不了几天，应该不会出事的。
阿烨伸出手，拍了拍莫亚的肩：“放心吧，他又没有千里眼，哪那么容易就发现我来了。”
莫亚微微皱眉，仍然有些担忧。
“现在最重要的是洗澡。”阿烨一脸严肃，“我的鼻子恢复了，我觉得你和我身上都有一股馊味。”
莫亚：“……”
房间里没有浴室，地方狭窄，好像也摆不下浴桶，阿烨直接问：“所以浴室在哪儿？”
莫亚：“走廊尽头左拐。”
阿烨拿了衣服，起身出门，走了两步，却发现莫亚竟然还跟在他身后。
阿烨回头，犹豫看向莫亚，问：“你……”
他心里咯噔一下，好像一下明白过来。
阿烨：“你……你也要过去？”
莫亚点头。
阿烨：“公共澡堂？！”看小说，就来！ 速度飞快哦，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