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4章 留里克再临巴黎（2/2）
当然，宝贝大闺女维莉卡不嫌弃父亲气味冲，自己刚下马时，那姑娘挤开围观的军官，顾不得祭司体面非要凑上来亲昵。到底是亲生骨肉，身上冲鼻子的狐臭，某种程度还能让孩子觉得很有安全感。
维莉卡作为远征军的大祭司，以她现在的年龄确实愈发有女人味儿了。她平日里要把仪态端起来，在见到老父亲的那一刻，瞬间化作爱撒娇的小女孩。她无所谓父亲身上的风尘和汗臭，抱着父亲皮衣，脸颊贴过来蹭个不停，还用脑袋顶父亲的下巴。
那些随行的女祭司们也都是少女，她们几乎都是罗斯本地商人的女儿，当初送到第一神殿做祭司，就是她们的商人父亲，打算在女儿退役后以更高的价码嫁出去。至少那些女祭司都有健在的父母，想不到一别故乡就是两年，不知元整还要多久，在大王决定收手前大家是别想回到家乡了。
这里唯有一个特例，那就是额头纹了生命符文的乌鸫，或者说是帝国四公主吉斯拉。
看着好姐妹维莉卡与罗斯王亲昵，自己明面是笑意，内心却是不尽的苦水。因为人人都清楚，罗斯联军的最终敌人就是“皇帝”洛泰尔！
乌鸫非但不能与自己的生父亲昵，恰恰作为战争中的大贵族，自己必须带领哥德堡军向父亲开战！
“至少，我有爱我的男人。”她默默嘟囔着，掩饰自己的嫉妒。然后，眼神搜索回来的队伍，最终在刚刚登陆的船队处，注意到了蓝狐的那张大圆脸，罢了脱离祭司队伍快步走去。
现在温泉宫一切完好的温泉水池内，罗斯联军主要贵族军官都在这里了。
池子里留里克一身污泥洗得干净，所有贵族的征尘也都化作黑泥水，被温热涌泉顺着人工水道送到了塞纳河。
他已经与部下说了很多，也听到了太多恭维的话，如果大家一直乐乐呵呵下去，什么事情都没法安排了。
“到此为止吧！”留里克抬起毛茸茸的右臂，要求嘻嘻哈哈多嘴的部下闭嘴：“我们取得了大胜，你们已经不需要再说好话了。我们聚在这里好好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想了一路，
留里克宣布了他的撤军方案，一如大家估计的那样，罗斯军因地制宜地水陆并进。
凡是步兵，登上形形色色的船只，带上所有的战利品，走海路贴着海岸线前进，尽量以最快速度抵达鹿特斯塔德。
凡是骑兵，都听从罗斯王的直接指挥，走现成的罗马古道，进抵博伟城，再抵亚眠，再抵里尔，直接进入弗兰德斯伯国的领地，骑兵队大摇大摆地过境根特和安特卫普，最后抵达莱茵河口。
反正弗兰德斯是盟友，留里克心想着顺路耀武扬威一番并无不妥。他可不觉得那个博杜安经历了战争会安分守己，查理曼只能逼迫弗兰德斯认怂，只要有机会当地人就要恢复独立性，留里克不逼他们臣服，必要时敲打一下是必要的。因为罗斯王国将结束战争，漫长的远征也要结束，一旦西欧少了罗斯大军驻扎，怕是博杜安又要支棱起来。
如果博杜安注定要攫取巨大权力，那么罗斯就浩浩荡荡过境弗兰德斯，暗示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任何时候都不要损害罗斯的利益，否则虽远必诛。
当然，留里克决定过境弗兰德斯是必然的行动选项，当地有直达莱茵河的罗马古道，庞大的罗斯骑兵没必要在荒芜旷野驰骋，且舰队运输大量战马过于麻烦。纵使弗兰德斯伯爵突然吃饱了撑得在里尔城堵路，罗斯骑兵照样得嚣张地冲过去。
罗斯军就应该过境弗兰德斯时全程耀武扬威，军队固然按照条约不袭击当地村庄，军队可在根特和安特卫普故意放慢速度，以让当地人回想起两年前被罗斯王一战杀了三千士兵的恐怖。
热水泡得人发昏，既然大王确定了行动方案，兄弟们就纷纷拍打水面起哄，集体叫好，并宣布自己将立刻执行命令。
就这样，一袋又一袋的粮食继续向着海上君主号运输，大量长船开始堆砌士兵的私人物品。
留里克给了全军三天的准备时间，按照他的设想，当开拔日当天，联军在巴黎的营地将只剩下大量篝火痕迹、大量马粪、河畔泥地深深的辙印，还有处处可见残破的木棚和民房。
蓝狐依旧作为水路行动的指挥官，海军大将则具体负责船队航行事务。
留里克指挥所有的骑兵，顺手管理所有的马匹，也管理着一批运输粮秣的辎重马车。
他们分工明确，行动道路也非常清晰。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鉴于联军早已将大量战利品扔到船上，再要运输的战利品已经不多，多支旗队早早就宣布整装待发，旗队长也懒得逼部下，兄弟们不如在行动日之前好好养精蓄锐，也就纵容部下大吃大喝了。
谁先准备完毕谁可以大吃大喝，留里克默许部下这么干，毕竟载运数千士兵的庞大船队将漂行塞纳河，继而直接在海波已经较为强烈的大西洋航行。战士们必须划桨行动，这对说着诺斯语的大众并非什么技术难题，但所有人必须有充足体力，最好行动前连吃几天的盛宴，多囤积一些脂肪好满足航行的疯狂消耗。
开拔日迁徙，留里克最后在温泉水池与最重要的亲信蓝狐泡澡。
蒸汽蒸得两人头发蒙，夕阳照得蒸汽成橙黄色，再配上墙壁上满是古代英雄的马赛克画，温泉池子别有一番滋味，弄得人昏昏欲睡。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再留里克的脑海：“可惜啊！很好的马赛克画，如果可以搬走就好了。”
不止国王是无心一说还是在暗示，蓝狐一个哆嗦：“大王，您打算让我把画搬走？如果您执意如此，我可以尝试。”
“算了吧。”留里克摇摇头：“镶嵌在墙的马赛克画可不容易搬运。再说我也不是想要。”
蓝狐嘿嘿赔笑，见国王不再多谈此事，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洗净征尘的留里克自然舒服地与宠妾贝雅希尔凑在一起，自己最小的儿子、正途所生的梅斯塔夫已经五个月大了，孩子度过最危险的阶段，未来他会平静成长着。
小儿子的发色呈棕黄色，面目的确有着明显的混血特征。贝雅希尔是突厥一系的女贵族，固然她就混了一定的欧洲血统，整体依旧是东北亚的面相，不可避免的也有一点大饼脸的特征，但比起自己满是金毛的皮肤，留里克很羡慕贝雅希尔那一身光滑。
看到小儿子的睡相，留里克就想到自己的长子雷格拉夫。那小子继续追寻麦西亚王国的命运了，雷格拉夫已经有了一批忠臣、一支大军、一批教士，与数以十万计的民众，如今的麦西亚就是罗斯王国的缩减版。
已经在温泉宫的最后一夜，泡得浑身迷糊的留里克不想多说话，纵使宠妾已经懂事的抱着自己，小子儿躺在树藤编的小摇篮静息，留里克躺下不多久就睡着了。
然而，夜间突然传来一些异响，接着是大地的一番震动。留里克被猛的警醒，他估计是海军那边在搞鬼，比如连夜装运一些重物之类的，没有多想又沉沉睡去。
结果在开拔日当天，睡了一宿神清气爽的他走出宫殿，扫视自己的大军营，结果眼角留意到一片特别之处。他扭头定睛一看顿时傻了眼！
“啊？温泉池怎么回事？顶棚都塌了？”
留里克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蓝狐在捣鬼，那边有很多战士在废墟上搬运石块，待自己领着随从走去一瞧究竟，就见得蓝狐舔着大圆脸在邀功。
“你在干什么？！”
“为您搬走您钟爱的马赛克画。大王！温泉殿被我下令砸毁了，唯有镶嵌马赛克画的墙壁留下。你瞧，它没有被坍塌的房顶砸毁，就是……您喜欢的温泉池已经给废了。”
留里克实在不想多说，只因他看到很多战士合力操持着一些双人锯子与斧头挥汗如雨，他们的确不能把彩色陶片和彩色玻璃扣下来，因发现马赛克画墙壁不完全是温泉房的承重墙，这就使得砸成小块再搬运成为可能，至于其中不可避免的画面破损，未来再拼装就好。
他默许地点点头：“也好。你最好动作快点。墙壁随便搬到大船上，你最好不要影响船队行动。”
蓝狐憨憨一笑：“无论如何，温泉宫的装饰画将成为您的新罗斯堡宫殿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