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1章 留里克在那慕尔(2/2)
一批罗斯骑兵突然出现,直接挡住修士们的逃亡之路。那些身披黑袍的教士大吃一惊,坐在马车上的人们干脆在某个沙哑声音命令下全力逃跑!御夫猛一甩缰绳,马车载着一车教士猛地拐弯,或许是乘客太多,亦或是装运的东西带贵重。
布洛迪只是稍稍追击,那马车竟突然侧翻,拉车的双马也跌倒在路边的草地上,马匹艰难爬起来,奈何车辕已经断裂,所有教士重重摔到草地里,吃了一记嘴啃草后还不望着逃命。其中的一位老教师竭力喊痛,年轻教士使出全力要把老人从车下拔出来,岂料老人刚刚脱困、顾不得腿伤就要走,就被罗斯骑兵围上了。
骑兵持剑不为杀戮只为威慑,所有来不及逃走的教士旋即被俘虏,但布洛迪没有更进一步,他只是好奇眼前的家伙何为一个劲念叨“弗兰德斯”一词,莫非是认错人了?
不敢大意的布洛迪命令部下将俘虏死死盯住,其余一概都不准做。
他亲自撤到国王身边汇报自己的奇特发现。
“被俘的教士?”留里克目光敏锐起来。
“千真万确,那边的树林旁边居然有一座修道院。”
“你没有进去掠夺金银吧?”
“没有。而且……”布罗迪憨憨一笑:“我似乎抓到了他们的修道院长,他们似乎也以为我们是弗兰德斯人。”
“哦?”留里克恍然大悟,接着也笑出声:“你来带路,让我去看看教士的身份。”
很快,戴上黄金桂冠的留里克骑着高大的法兰克马出现在俘虏面前,他俯视着所有坐在草地上一副狼狈样的教士们。
他以拉丁语闻讯一番,所有惊恐的教士都为之一振。
“你?”那位老教士一直捂着右腿,他吃力地抬起头,赫然看到眼前的青年金发又有金冠:“你会说拉丁语。你们不是弗兰德斯人?”
“朋友,你认得我么?”留里克客套道。
“你……”
“难道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吉尔伯特是否回来了?你……又是谁?这座修道院又是什么?我们遭遇的木堡是为了防备谁。你说吧。”一连串疑问下来,老教士脑袋一团乱。
“你?你们?难道是罗斯人?”
“是吉尔伯特的盟友。我们……的确是罗斯人。放心,我无意袭击你们。你是谁?”留里克笑着继续问。
这一刻真相大白。
拉蒙高伯国整体处于列日大主教区的管辖下,又有一些小型教区也纳入列日主教的管辖名单里。
那慕尔城的正西方是Laubacu小教区,它的核心是圣皮埃尔修道院,有超过十个村庄是教会的采邑,财税和征兵方面在原则上不受伯爵吉尔伯特的节制,除非伯爵觉得很有必要时大手就会伸过来,譬如一座木堡在修道院旁边拔地而起。
修道院长叫做哈伯特,也许此人还有其他身份,留里克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个哈伯特是否可以立刻利用。
不需要吓唬,既然此人的上级就是列日大主教哈特加,只是告知了此人一些真相后的哈伯特果然选择合作。就是……获悉真相之后,哈伯特的双眼一度瞪得如铜铃。
留里克无意在就诸如列日主教现在的情况做描述,否则有关故事说上一天一夜就不会结束。
“你这是要逃到哪里?森林中?”
哈伯特先是一怔,然后支支吾吾说了一些难懂的话。
“我懂了,森林里有你们的避难所?你害怕我的军队冲进去杀人?”留里克笑着耸耸肩:“我和你们的伯爵是朋友,这一次只是来吉尔伯特的领地做客,却有人误会我们是杀手。难道这就是你面对客人的态度?”
做客?世间哪有带着骑兵军团来做客的?大军还是从弗兰德斯领地内冲出来,很难不让人起疑。
留里克注意到老教士的闷闷不乐,他干脆说道:“你的马车坏了,我可以分出一辆车,你坐上车去那慕尔城一趟,告诉吉尔伯特罗斯国王来到了。”
教士原本不愿给一位“蛮族国王”好脸色,凡是都有例外,就是眼前的家伙指挥军队硬是杀得拉蒙高远征军损失惨重。无数女人哭泣他们的丈夫惨死埋骨他乡,最近才获悉消息的修道院干脆举办了一场弥撒,以悼念那些战死的亡魂。
修道院长哈伯特心情五味杂陈,他想要本能拒绝却有不敢不拒绝,想了想干脆说:“贵族们做了约定。也许……强大的您可以亲自去那慕尔城一趟。我想,您会恪守与拉蒙高的盟约?”
“呵,你在质疑我的威信?”留里克干脆指着修道院:“如果我要背盟,你的修道院就会被洗劫,然后一把火焚毁,连带着你的脑袋也会被砍下来。”
一番话下来干脆吓的哈伯特裆部不堪地湿润了,老修士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嘟囔:“您……千万不要这么做。”
“我怎么会伤害盟友呢?看来你受伤了,也许我应该保护你。”
完全不顾教士们的反对,留里克下令将全部找到的教士软禁起来,固然是提供食物和饮水,他们被监视着,这一夜谁都别想跑。
入夜,罗斯战士尤其盯着修道院长哈伯特,那些埋伏起来的战士很高兴感到,的确有人从木堡内悄悄离开,看来是去给那慕尔城送信的。
吃过一些干粮后,所有教士乱糟糟的心情安定下来,修道院没有遭遇任何破坏,暂时它就是软禁教士的囚牢,一夜间也没有任何教士逃走。
以圣皮埃尔修道院为核心,一座名为沙勒罗瓦的城市或许会在未来拔地而起,至少本地濒临河流地势平坦,附近已经存在一批村庄,现在新增一座军事木堡,罗马古道直连那慕尔城,它有发展成大型定居点的潜力。
逃出木堡的人不得不骑着一头驴去报信,修道院与那慕尔城的道路距离有约莫二十五公里,信使忍着疲倦驱赶驴子,等到顺利抵达城市,面对的自然也是宵禁状态的那慕尔。
守军按照规定直接将使者逮捕,不需任何审问,一则炸裂消息就令所有守军惊得不敢打瞌睡。
他们不敢怠慢,明知打搅伯爵和夫人的清梦部队,然而事态重大又不得不报。
士兵攀登城堡木梯故意弄得脚步很大,睡梦中的吉尔伯特被吵醒,一肚子起床气的他拔出压在枕头下的罗斯钢剑,一个翻身下了床,赤着脚就想弄死那个制造噪音的家伙。
妻子伊明加德受到惊吓,她干脆毛毯裹住头,露出一只眼睛,静看丈夫下一步要做什么。
丈夫回来之后安排了一系列的工作,她也获悉了无数惊人的情报。无论如何,伊明加德必须接受自己的父亲必然战败乃至被杀,也必须接受丈夫从忠臣变成了判臣。她自己实在不好过,丈夫是真的担心伯国继承人问题,几天以来自己都被折腾得不轻,最近随便走走都感觉双腿酸痛。
好在一切都是吉尔伯特的神经过敏,来者只是侍卫,然而汇报的惊人情报惊得吉尔伯特直接将剑狠狠砸在木地板上
“罗斯王留里克?你是告诉我,那个家伙已经在圣皮埃尔修道院了?”
侍卫愿以性命担保,还将缴获的罗斯箭矢和绑在上面的信件呈送给自己的主人。
看到布条的一瞬间吉尔伯特困意全无。
房间内的油灯全部点燃,意识到事态非同小可的吉尔伯特打算立刻整顿骑兵,待到拂晓时分全面行动。他不知道留里克何故突然跑到自己的领地,估计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