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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威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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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洋洋的年节里, 空气里仍弥漫着厚重的寒意,天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散落开来,往慈安寺的官道上, 安宁遇见了流放至琼州的曹世成,他手脚铐着铁链,微驼的后背系着个灰色包袱, 发髻凌乱,步履蹒跚,发梢淋着雨丝,容颜憔悴。

马车自出城时就跟在随行队伍旁侧, 有意无意地与其并行, 安宁将他的狼狈尽收眼底,身在朝野,曹世成树敌不少, 罪名成立对他落井下石的数不胜数, 新年伊始,皇上不想因为贪官污吏的事儿影响心情,督促刑部和大理寺以最快的速度执行命令, 赶在元宵节前把人送走。

曹世成落马,曹家没了爵位, 财产又充了公, 曹府众人以后的生计都成问题, 而曹世成想从千里之外的琼州翻身, 更是想都别想的事,平日被他陷害的人无辜枉死,亲眷摩拳擦掌地等机会报仇,此去琼州的路上,他恐怕凶多吉少了,更别说被他握有把柄的官员恨不得杀他灭口了。

借刀杀人,傅佑远算计好的结果,即使不能手刃仇人,到底没让他活着继续害人。

细雨飘在脸上,安宁心情异常平静,平静得不像报了血海深仇的人,她以为自己报了仇会痛快的大笑或大哭,事实并没有,她看曹世成像在看个罪有应得的囚犯,冥冥中注定好的结局,笨重走着路的曹世成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安宁朝他笑了笑,后者诧异了片刻,随即龇牙咧嘴地扑了过来,声音嘶哑,“傅佑远,我杀了你。”

他长子偷偷查过了,李维忠没有参与堤坝贪污案,傅佑远别有用心的陷害他,他是被愿望的,他面目狰狞地冲向马车,厚重的铁链发出哐当的声响,无比沉闷,马背上的傅佑远毫不留情地抬脚踹向他肩头,把他踹得摔倒在地,好一会儿没爬起来,傅佑远略有惋惜道,“曹世成,你作恶多端,皇上饶你不死你该好好惜命才是.....”傅佑远端着脸,英俊的眉间隐有无奈之色,他看向负责监督护送的官差,温声叮嘱,“琼州路途遥远,你们务必要保重好他的安危,别辜负了朝廷对你们的期望,他日回城,本官亲自为你们接风洗尘。”

几个官差面面相觑,脸上难掩喜色,傅佑远出了名的菩萨心肠,李维忠去世,是他做主让李家人领回尸体,今时面对曹世成的出言挑衅,他不生气不说,还担心曹世成途中遇到不测,能跟着这样的人办事,是他们三生修来的福气,官差恭敬地施礼,“卑职代兄弟们谢过傅大人美意了,你放心,卑职定不负使命,安全的送他到琼州交差。”

艰难翻身站起来的曹世成脸色煞白,目光猝毒地瞪着傅佑远,重重碎了口痰,“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傅佑远你......”

官差不满曹世成的嚣张,重重扯了扯铁链,曹世成被冷冰冰的链子拉扯又摔了下去,忍着浑身疼痛,他睚眦欲裂的看向傅佑远,拜傅佑远所赐,他除了双腿双脚,浑身没处好的皮肤,温润亲和不过是表象,其实傅佑远骨子里是个残暴的人,入狱后,每半个时辰他就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大理寺的刑具几乎全用在他身上了,傅佑远携私报复,他要进宫告诉皇上,他被小人蒙蔽了。

他白着脸,额头浸满了汗,官差皱眉,又甩了甩铁链,“起来,耽误行程要你好看。”

几个官差常年负责押送罪犯去流放之地,早摸透了路子,甭管以前多厉害的人,出了京城,是死是活全凭他们心情,最初分配到差事他们苦大仇深的,嫌累,俸禄少,慢慢的跟着有经验的官差琢磨出了门道,遇着家境富裕的人可劲的捞油水,不给钱就打,运气好的话办趟差下来能捞不少钱。

而送曹世成肯定是捞不着银两的,曹家财产充了公,曹世成儿媳妇正闹和离,今天连个来送别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送钱过来,况且他们偷偷翻过曹世成包袱了,简直清贫得寒碜。

曹世成倔强地不配合,官差毫不给面子的扇了他两巴掌,言语凶狠,“傅大人跟前哪儿有你放肆的地儿,赶紧走......”不顾曹世成死活,四个官差拖着他往前走,曹世成后背贴着地面滑行,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几近晕厥,他硬是咬唇挺了过来,直勾勾地注视着傅佑远。

这几年日子平顺安乐,刀枪入库,处理危机的反应太简单直接,目光短浅,以至于让傅佑远给算计了,换作他年轻时,傅佑远的把戏哪儿逃得过他的眼睛,他声嘶力竭地朝傅佑远喊,“傅佑远,你胆敢陷害我,我不会放过你。”

官差不悦,过去踹了他脚,“傅大人名讳是你叫的吗?”

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曹世成不配直呼他名字。

傅佑远嘴角含笑,竖起食指凑向嘴边,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此去山高险阻,你多节省体力才是,别早早耗尽体力给官差们添麻烦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为着自己,也要为曹家子孙着想才是,你活着他们尚有希冀,你若死了,他们连仅剩的光明都没有了。”

他嗓音低沉,曹世成先愣了会儿,想到傅佑远阴狠的手段,长子他们如何是他的对手,面色不禁惶恐不已,颤颤抖抖地说道,“你...你敢?”

“嘘。”傅佑远笑容灿烂,“败者为寇,哪儿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说你可得努力活着啊。”不知是不是报应,曹世成几个儿子完全没他年轻时的城府,好逸恶劳,不务正业,没了曹世成庇佑,哪儿用得着他出手,光是曹家旁支就能把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曹世成也想到了,脸色颓然非常,“为什么?”

他和傅佑远无冤无仇,傅佑远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弄死他,他不懂,哪怕傅佑远比他年轻很多,他却猜不透他的心思。

傅佑远坐在马背上,面颊迎着雨,语气轻柔,“因为我是贪官污吏的克星啊......身为父母官,自要为百姓谋福祉,除掉你,许多百姓们拍手叫好呢。”皇上宅心仁厚,深明大义,心系江山社稷,而朝廷人才辈出,好政策层出不穷,为什么底层百姓仍过得水深火热,甚至食不果腹?

追根究底,朝廷的贪官污吏太多了,就像打仗,朝廷拨了足够的粮草晌银,落到边关将士手里的却少了大半,好米换成了次等米,冬被袄子薄了大半,不把祸害朝廷根基的贪官除了,赋税徭役减不了,而赋税徭役几乎直接关系着百姓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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