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今古，总蹈危机吞祸胎（2/2）
刑部尚书为了以示公允，特意差了新上任的周正威和王昱平，与中书省中书舍人一同前往天牢查证。
路上，王昱平忍不住和周正威小声嘀咕：“你说，他们这样，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户部尚书，叫苏崇光，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那一位？今天他们这样好像是为了对付那位尚书大人，还有五皇子啊。”
这三年，林晚雨和苏崇光二人，没有回过蜀南，只在前些日子，听李乐夫依稀提过苏崇光，并未曾说起他入朝为官，周正威道：“说不定，是同名同姓。”
王昱平道：“这也太凑巧了，我总觉得，他们说的那两个人，那么像苏崇光和林晚雨呢？”
关系很好，同进同出，当年在悯星山，他俩就这样。
周正威顿了顿脚步：“王昱平？”
王昱平：“嗯？”
周正威道：“要是，真是我们认识的那俩人，你会帮一把吗？”
王昱平认真想了想，给了个肯定的答复：“会。”
周正威冲他笑了笑：“我也会，走吧。”
这次上朝时间很久，久道临近晌午，但所有人都好像都形成了一种可能默契，要把这事做完，直到证据确凿，直到没有变数。
没有人说走，等待的时候，也没有人讨论，因此，此时并不存在那种争锋相对的口角，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却甚嚣尘上，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郭温离有一刻在想，如果今日是林晚雨出现在这里，与林少阳对峙，会不会有所不同，林晚雨毕竟是个想法很多，反应也很快的人。
但他没有机会验证这一点了，他看了看马致和，马致和的脸色上没有一丝慌张，也可能早有预料，怕是只有他自己以为能够一举将林少阳击垮，没想到情况这么快就发生了倒戈，他自嘲的想，还真是没用。
三个人脚程很快，来回不过半柱香时间，他们三人一齐走到了郭温离面前，道：“回五皇子，剑的的确确不在天牢！”
郭温离心里咯噔一下，刑部尚书自然而然将卫渠柳和严丘明的死栓在一起，造成关联，让人自然带入两个案子是同一个人，理所当然地将凶器引出来，再派人去查证，自然早已经做好了计划，并且利用侍卫的证词，故意说一些引人遐想的话，污蔑林晚雨和他们的关系，用意险恶，其心可诛。
马致和镇定的脸色上也瞬间煞白，他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栽赃嫁祸，让人百口莫辩。
他也是低估了林少阳的心狠手辣了。
刑部尚书道：“你们看仔细了？每个地方都查过了？”
三人道：“是。”
郭温离微阖着眼，只见刑部尚书摆了摆手，三个人各自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林少阳道：“五皇子，虽然到底是不是苏大人下的手，目前还很难说。就目前看来，这严丘明之死，疑点重重，苏大人恰好在这个时候回来而剑又在这个时候失踪。下官请求，全城内搜索御剑。先帝御赐，不得出纰漏。下官不敢妄加揣测五皇子的生活，只是，这苏大人，似不是什么善类，五皇子交朋友，还得留心些才是。”
郭温离被他气得索性闭上了眼，他还好意思说林晚雨不是善类，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人？
郭温离忍不住开口：“昨晚苏大人在马致和大人家中留宿，根本没有时间去刺杀严丘明，我和马大人都是证人。”
林少阳突然笑了笑，这个笑转瞬即逝。
马致和心道，不好，老五忙着否认辩解，就落入了对方的套路，前面才说林晚雨有粉桃之爱，再说在他家留宿，恐怕非议是更大了。
就好像直接承认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了一样。
林少阳道：“苏大人没有直接去杀严丘明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叫没有直接杀人？这不明摆着林晚雨是买凶/杀/人吗？
他这句话点醒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接着说道：“仵作验过尸，严丘明是被一剑封喉，剑身刺穿喉管，一进一出，造成约五寸长的割裂口。请问，左有道，左大人，你可还记得那把御剑是什么尺寸。”
左有道：“剑身长约三尺半，宽五寸。”
揣测纷纷——
“这肯定就是用这把剑杀了严丘明啊。”
“这把剑是御剑，也就是赐死的意思，这人是以为自己是九五至尊吗？”
什么叫唯恐天下不乱，这就是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昱平突然开腔道：“即使伤口大小一样，也不一定证明就是同一把剑所为。”
周正威一个没拉住，王昱平已经打抱不平完了。
林少阳没有回头，反倒是刑部尚书回神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笑着解释：“王大人入朝不久，不知道，这御剑，是独一无二的尺寸。就是无论是其他什么剑，都比他小板半寸，天下铸剑，都不可以超过这个尺寸，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这也就是说，这个伤口，一定就是御剑造成的！
现在只要找到御剑，就能证明到底是谁杀了严丘明。
而不会有人管到底为什么千辛万苦从天牢偷出那把剑，也没有人在意为什么要用同一把剑杀人，他们只关心，为什么这个人会杀了卫渠柳和严丘明，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刑部尚书下令全城搜索御剑，郭温离急需要找林晚雨商量对策，亦或者学着林少阳的手段，找人杀了林少阳。
他定了定神，道：“今日先到这里吧，我知道大家对我有很多疑问，但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林少阳带头行礼：“五皇子慢走。”
内史府，贺图司再受到学问鄙视后，在后院耍了几套把式，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想起来自己要去找林晚雨干嘛了。
他往回走，看到两个人正好出去，他喊住两人：“小苏大人，大医师，你们这是要出去？”
林晚雨故意气他：“哟，贺大人，这么关心我去哪儿，难道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贺图司双手抱头，懒洋洋地走到他面前：“我才没有你那么别致的爱好！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最好不要出去，我恰好会点儿占卜之术，依照我早上卜的卦象显示，今日不宜出门，大凶之兆。”
林晚雨无所谓的样子：“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留着算你什么时候会能找到媳妇儿吧。”
说着拉着苏崇光往外走。
他是想回出岫居看看，出去许久，也不知道他那棵树怎么样，估计花都落光了吧。
再者苏崇光心里也惦记那个小崽子，虽然姐姐总想着抢他的师兄，但是小胖子确实讨人喜欢。
贺图司锲而不舍地喊：“喂，我说真的，你俩快回来，我这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二人充耳不闻，贺图司索性悄悄跟在了他们身后，看来给人使唤久了，会成自然啊。
两人回到出岫居，前院不见小夏的踪影，只有楼兰和团子在前院跳房子，林晚雨问楼兰：“小夏呢？”
楼兰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昨天夜里，后院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动静，小夏去看了，这早上就没见到踪影了。”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小夏不敢直接去内史府，那就一定是去林氏茶铺了。
苏崇光走到后院，看到地上有干涸的血迹，形状像是什么东西震下来的几滴，他道：“看来，是出事了。”
林晚雨点点头，道：“走，去林氏茶铺，小夏肯定去那儿了。”
与此同时，刑部的人，正大刀阔斧地挨家挨户排查。
林晚雨先一步赶到了林氏茶铺，茶铺关着门，二人上了二楼账房，小夏果然在这里。
“主子！”小夏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认清来人，他一声惊呼！
“小夏，你——”小夏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上，像是受了极大地刺激。
林晚雨刚开口，余光落到小夏脚边的那把剑。剑柄上包着黑布，而剑身上是干涸的血渍。
林晚雨觉得这剑有点眼熟：“这是？”
苏崇光蹲下身，掀开刀柄上，那条鎏金的龙赫然醒目：“阿昀，这，是天牢那把剑。”
林晚雨道：“怎么会在这里？”
苏崇光道：“很显然，我们被人摆了一道。”
“主子，现在怎么办？你昨晚没回来，我只好来找掌柜的，但是掌柜的出去采货去了，我又不敢去别处，只好在这里呆着。当掌柜的回来。”
“掌柜的，出来——”
门外突然闹哄哄，像是有人在门口喊，有人在拍门，接着是撞开门的声音，翻箱倒柜，震得二楼账房都跟着晃。
苏崇光侧身到门口，看到站在门口那人的衣衫中央，印了一个“刑”字，他道：刑部的人。”
刑部，是林少阳的人！
“咚咚咚”
他们翻遍了一楼，没有发现，便冲向了二楼，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崇光道：“阿昀，他们上来了。”
林晚雨猜测道：“嗯，估计在找这把剑！”